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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好一个少年儿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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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后的偏厅内,陈知县手执茶盏端正于主位、王县尉居于其左侧;而在两人身下,是一高约五十厘米上下的胡床。



  陈麟等三人,则跪坐于下首处,其身下仅覆一轻薄蒲团,只稍待片刻便觉难捱;斜眼偷瞄王、薛二人,只见其正襟危坐,一副聆听领导诫勉的虔诚面容。



  心里不禁腹诽,好端端的椅子不坐,非得跪着!



  图啥?所谓的礼仪吗?



  此时已不是上古商周时期,贵族都只能身披前后两个布片,腰间扎个麻绳就可以装阔,而奴隶只能以兽皮遮羞的时代;也不是千余年前的战国春秋,权贵和世人皆着裙裳,下身集体穿开裆裤的旧时。



  现在是盛唐,大家无论高矮穷富,都老早穿上袴褶(类似于打底裤)了好不好!



  可有唐一代:上官领导在非正式场合会见下属时,有些图舒服的,则会坐于半矮不高的胡床之上;据后世有人考证,诗仙李白那首《静夜思》的床,可能就是这种低不成高不就的“胡床”!



  而在身份相近的接待、或正式场合下,则必须全体行跪坐之姿。也就是膝盖、小腿、脚面成一线着地,臀部放在脚后跟上。



  如此跪坐,只消半刻钟,腿就得麻!局部很麻那种……



  陈麟尤记得后世时,在逛文库时看到过一篇论文:经研究表明,长期采用跪坐姿态,对于古人的身体健康,存在着不可忽视的影响。有相当多的考古现场论据作为证明,所出土古人遗骸的髌骨和脚趾骨,很多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磨损。其中尤以皇家和权贵陵寝中表现明显,这主要是封建社会时期,上层人士的繁文缛节较多,久历跪坐所致。而大部分的底层贫寒人民,因整日忙于劳作、东奔西走,髌骨和脚趾骨的磨损相对而言反而少了很多。



  这样看来也不知道,是该替执跪坐礼仪时期的封建王朝平民,高兴还是悲伤?



  再说说隔壁不要脸的倭国,自唐朝时派人员跨海而来,将一干各式科技、文化、风俗等统统打包学走,当然跪坐礼这玩意,它们也是照单全收。后世研究证明,倭国男女老少大多有罗圈腿的毛病,除了缺钙以外,跪坐姿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主观因素。



  要是自己现在就跳起来,嚷嚷着坐椅子才舒服,沙发更是首选,跪坐一族都是食古不化的老古董;那非被当成发了癔症的癫狂之徒,敲晕后五花大绑在木头架子上,被烧了去见佛主或上帝。



  因为已经有些智商超高的人证明过了:领先世间半步是天才,而领先一步的都是疯子!



  想即此处,只能心底无奈叹气:既来之,则尽安之;先谋融入、再寻改变的机会吧……



  稍一失神,而后迅速集中精力,与两位同窗共同诚恳的聆听上官们的谆谆教诲!



  陈知县捋着颔下短髯轻声道:“某治临安县已两年有余,黎民百姓皆安居乐业,商贩往来交易公断,户籍连年加增,俱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态”!



  而后神色略有凝重,稍一顿接着说道:“纵使某等苦心经营,亦难防凶徒流窜前来,意图袭我百姓,损及县内安康;然恰逢王县尉神勇决断,与众位小郎君合力将凶徒擒获。方才又审得此伙贼人,身上背有命案;待案情具结后,当为王县尉及今日所涉众人,上报府衙进而论功行赏”!



  “此皆乃陈知县运筹帷幄之功,某只是恰逢其会而已”,王县尉眉宇间尽是秉正之色。



  “五郎此番当是过誉了,某只是居中协调而已”,陈知县笑颜舒展,显然是非常满意下属的态度,故而做此称呼,以示亲昵!



  “今日之事众人皆亲眼目睹,陈知县居功至伟,决然是无争议的。且治任期间,教化万民,使得境内众学子文风鼎盛,皆身具侠之热血肝胆;能文亦能武,厅内这三位学子即是个中表率”!打蛇随棍上,高帽经王县尉之手,连连给陈知县扣上。



  其实王县尉亦有另一层私心,自己今日的功劳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卖给陈知县个面子,做个顺水人情岂不更是皆大欢喜。且自家子侄今日也参历其中,然自己纵观事态的整个发展经过,其无出力、无所言、更无出谋划策;加之其素来才学平平,以后科举之路恐难有所成。不若先在一县之尊面前,混个脸熟,好歹日后相求时,也有个入门的机会!



  想及之处,以眼色予下首处跪坐的王呈奕以暗示,要其寻机表现一番。



  王胖子在此前南门处,本欲上前亲近一番。只是那时因事态不明,被家叔以眼色制止后;心觉当是叔伯今日另有安排,所以再未尝试提及。



  眼神轻眨几下,而下首处的自家子侄却完全不为所动;王县尉此刻心中火气升腾,暗叹道“这个平日看似处事聪明有余,但关键时刻就犯迷糊的糊涂蛋”!



  因得到一县至尊小范围的亲自接待,且上官言语亲和、多有夸赞之意;此时的王呈奕与薛平二人,严衣端坐、背挺笔直、俱是一副诚惶诚恐又与有荣焉的表情!



  作为一县之主,陈宪从容把控着临安县内的全局。县尉王文嗣有胆有谋,但却不似衙中他人那般,完全听从自己的号令,其与自己始终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故自己对其,其实也是多有提防。



  厅内仅五人,王文嗣表面恭维但心怀他梦,自不需多说;一胖一瘦两个少年书生,搭眼一看便知是少历世事的雏鸟。唯有那名据说仅有十五岁,名唤陈麟的少年,让自己有些看不透。其目光坚毅,眉眼如刀,偏又言谈中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农家少年。



  思量间,见王文嗣以眼色示意跪坐的白胖少年,然其许是紧张,竟久未察觉;想及此处,陈宪心中已有盘算。



  “陈麟,汝方才提及此番进城,是为参加县学韩博士所召集的文会,某等尚不知是何位高德塾师,调教出似汝三人这般,允文允武的书生学子”,陈宪以长者的口吻,和善的说道!



  县尉的望眼欲穿,王呈奕的不为所动,陈县令的眉眼微转,都没有逃过陈麟的侧目旁观;这番看似再寻常不过的交谈,怕是县令欲一石二鸟,行投石问路之意吧,陈麟大脑急速转动着。



  “回禀县尊:某与同窗王呈奕、薛平俱是在宋夫子座下受教。平日里夫子传道受业,宽以待人;并每每提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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