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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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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过,她说,那人因公殉职了。
因公殉职这个词听得壮烈,乐诗影心头一颤,哑然且有些悔意。表姐说得平淡,面色波澜不惊,好像在说他人的故事,无关己事。她至今仍然是孤身一人,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既这样,乐诗影也不会傻到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再去多问别人的职业,她只想让自己的不恰当提问迅速翻篇。她的初意是想拐弯抹角地问一下左顾权母亲的事情,从表姐之前说的话中她也能知道姐弟二人不是无话不谈的关系,想实现自己的目的不是件容易事。
她灵光一闪,想到顾景君知晓左顾权的家庭住址,若真的走投无路,打探到地址后找上家门也未尝不可,只是对她而言太过于唐突。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表姐笑道。
睫毛如同飞起的鸟翼般急速扑棱几下,乐诗影倏忽回神,望向表姐含笑的双瞳,传染似的也跟着挑唇傻笑,来遮掩自己肉眼可见的慌张:没有,就是有些感慨而已。
不需要感慨。爱情这种事,天定。
天意使然。
乐诗影很赞同这种观点,天意使然即为缘分,缘分到了,两个相爱的人自会走在一起。
这天的客人不同昨日,大都是一些学生来参观这所隐蔽幽静的小花店,乐诗影也喜得清闲,无事的时候她就摸着小猫,看会儿手机,疲惫感升上心头时便趁着人少,悠闲地坐在门口旁的竹凳上,抱着怀里不安稳的小猫远眺。
今日有风,阳光也不算明媚,门帘随风飘扬,带着花香和冷风吹了满屋。乐诗影觑着一双眼,拨开忽开忽合的帘子,看向不远处熟悉的两人。顾景君手里捧着东西,她仰着头,看样子在跟面前的男生说话,而左顾权并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女生手里的物件一直僵持在两人中间。他们一个不肯收,一个不肯收要。
乐诗影都看得累了,他们还是维持着一个姿势。最后是顾景君弯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左顾权的脚边,才肯转身离去。左顾权没有糟蹋她的心意,低头捡起来,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才朝花店走来。她看得入迷,想的也是猜测那个东西是否是昨晚顾景君手织的围巾,竟没发现左顾权走过来,并且早就注意到门口的她。
左顾权进门的时候,顾景君给他的东西被他背在手后,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是围巾吗乐诗影抬着头,一边给怀里的李华顺毛,一边打招呼似的问他。
她这般说,左顾权才愿意把那东西拿到前面,表情耐人寻味:你都看见了。
他俩站的位置并不隐秘,想不看见都难。
我和她顶多只是兄妹关系。他又说。
你不必跟我说,乐诗影是不喜欢和他讨论与感情有关系的话题的,这种事情是你的私密,纵使我们之前有关,现在也无关。
他缄默无言,手里的袋子倒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乐诗影既瞧出他站立局促,也能觉察他有话要说,可她不愿再听那些扑朔迷离的过往,是真是假她现在都不想在花店里琢磨。
于是她趁着无言的片刻站起来,抱着软乎乎的小猫走回前台,门外又走近几个女生,都挎着包披着头发,是洋溢着青春气的大学生。
对于她这副如冬日浮冰淡漠的态度,左顾权没有立即离开,他坐到沙发处,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热气从他手心里一溜烟地窜出,又被窗外调皮的风扑灭,顷刻间就化为乌有。
不久,他手心里就会是一杯凉茶。
乐诗影收回偷看的目光,心情复杂,像方才左顾权捏塑料袋的手,她现在的手也在不自觉地互相捻着。这种心绪不宁的烦躁是她最不喜欢回味的,偏偏现在她必须强迫自己努力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若是真的,那左顾权越失落,她反倒越痛苦,就是她在可怜他;若是假的,那她也只是为自己的痛苦而痛苦罢了。
平平无奇又理不着头绪的记忆,与六神无主的心态,让她发了很地猛掐自己的手指。突然一阵被针扎似的刺痛让她缩起胳膊,她快速低头查看有无受伤,这才看见那曾经被烫伤的手指上有一个月牙般的指印,很深很清晰。
看到自己的这个伤口,她就想起之前在高中的时候,闻今月的小拇指上也有个同她一模一样的伤疤。当时她没有多问,如今想来倒也很是好奇他的伤是怎么来的,就如她也好奇自己的伤,又是怎么来的她对自己一无所知。
上午不忙,下午就更为清闲,表姐甚至提前让她下了班,工钱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工钱。
临走前,乐诗影睨了一眼正要起身的左顾权,又不经意间扫到猫咪身旁的小白花。
桌上,那盆星星落落的点地梅开得一如既往的旺盛,有风的时候,它像提前下了一场雪,花枝乱颤地飘飘洒洒;无风的时候,它就停在空中,止住又去追溯着从前美好的记忆。
乐诗影记起表姐曾说要回去看看,或许就是要看她已故的爱人吧。
今晚的风很凉,乐诗影不打算走路,她来到街边的站牌处,盯着公交驶来的那一方。左顾权就站在她身后,对于他的穷追不舍,她也没有做出厉声驱赶的意思,只是不予理睬。
乐诗影,他突然叫她,我思考了一下午该怎么和你说这句话,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你。今天和顾景君说话的时候,情急之下不小心提了一句我们曾经的事情,看她的样子似乎芥蒂,我怕她——
你到底是不小心还是成心的你明知道她喜欢你却还守不住嘴去告诉她。像你说的这么喜欢我的话,如果别人告诉你我和别人在一起过的事实,你又会怎么想乐诗影的脸色越发难看,在左顾权的数次道歉后,她没有接受,只是和最初那样盯着公交前来的方向。夕阳的余晖照亮了她的眼睛,但此时此刻那不是她的眼睛,只是一双含有泪水的黑洞,她闭上眼睛以此来遮蔽视线,在叹气的瞬间她又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左顾权的身上,左顾权,现在我看见你都想哭你知道吗,单单是和你站在一起我就觉得好累,我觉得你才是那个让我去接受的考验。从前的记忆我想不起一星半点儿,没人能够验证你说的话的真伪,但我希望你不要骗我。所以我想再问你一次,之前你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没有骗我
左顾权喉结滑动,他沉思默想了几秒钟后才坚定不移地回答:是,那些都是真的。
乐诗影茫然自失地点点头,她吸了吸酸痛的鼻子,又重申自己话中的错误:其实也不是没人能够验证它的真伪。
嗯,左顾权立马回答,我妈。
他说得如此迅速又准确,让乐诗影惊诧莫名。不过顷刻她便释怀地笑了笑,也庆幸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她想要从左顾权的母亲那里验证她儿子话中的真假,这本就是个不明智的选择,那不是证人,那是左顾权的妈妈。左顾权怕是早就跟他的母亲商量好了,到时候她上门去,怕是只能当蒙在锅盖里的跳梁小丑的份。
左顾权说:我妈她很喜欢你。
所以她上门,不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反而在这云遮雾罩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但她还想见见那个女人。
我能见一见你妈妈吗她已经不在这方面继续挣扎,时间就由你们来定吧。
左顾权似乎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与自家母亲见面的请求:好,我回去跟她说。
下班的时间,公交车上挨肩擦背,后面已是站不开,乐诗影就停在车头,靠近司机,左顾权就在她身边。车上喧喧嚷嚷,本就精力不济的她听得倒有些头疼,昏昏沉沉的大脑足有千斤重,又要防止自己压到身后的左顾权,她抓着长杆的手格外用力,在这走走停停的车上来回摇摇晃晃,免不了要生出下车的念头。
乐诗影胳膊旁站着的左顾权悄悄偏移了原本的位置,他倾斜身子,把自己的胳膊从她身后神过,抓住另一边的长杆,这样就可以制造一个人体椅背,让颠簸的她能够好受一些。
换平时,敏感的乐诗影是能察觉出身后的异常的,但她今天实在困倦,昨天的休息并未得到很好的帮助,今天的清闲也未能缓和。她倚在左顾权胳膊上的时候就像做了一场梦,梦中她有位置,背上靠着的也只是座位的靠背。
车子慢慢降速,喇叭里清晰地喊出学校的名字,她睁开困顿的眼,根据司机的指示,排列在其他人身后,从前门有序下了车。
她想走的依然是昨天走的那条小道,左顾权没有跟她,但在分歧路口处又喊住了她。
乐诗影,我对我今天的行为向你再说一句抱歉,如果顾景君找你麻烦,你告诉她,让她下楼找我,我找她有事情。
从上次顾景君对她袒露儿时的情况,到现在她与左顾权五里雾中的关系,那姑娘已经很久没有和她提起是否还喜欢着左顾权了。不过今天足矣表明,多年的喜欢还是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而斩断的。乐诗影也不知道她回到宿舍该如何面对顾景君,顾景君又会对她说些什么,不过她可以猜测再如何也不会很过分。
乐诗影背对着左顾权,想到了那别扭的女孩的另一种可能:那要是她不找我呢
只要她跟你说话,你就让她来找我。
乐诗影回到宿舍的时候,里面没人。舍内电灯开着,苏曼的桌上零零散散,椅子旁边放着她平日里最爱穿的一双皮鞋。她将视线从那桌上平移到另一张整齐的桌面上,那里干干净净,没有被人碰过的迹象。顾景君还未回来。
窗外的黄逐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