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警察面面相觑,蹙着眉翻看着手上信息。
“可死者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是给你打的,手机设置的紧急联系人也是你啊?”一个稍微年轻地些的小警察骤然出声。
沈封易反驳道:“那又怎么样,哪能说明什么?等等,死者?”他反应过来,捕捉到了警察口中的字眼。
“她死了?”“这个女人真是不择手段,现在已经开始玩这种把戏了吗?”“你们是真警察吗?调查清楚了吗?”警官无奈地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十分笃定重复了一遍。
“死者于二十天前左右身亡,生前遭受过惨无人道的虐待,不过具体死因还在调查,既然沈总跟死者没关系,那我们再联系一下其他亲属前去认尸。
”说罢,两人转身准备离开。
沈封易冷冷笑道:“肯定弄错了,她好不容易嫁给我的,怎么舍得去死。
”“你们作为警察,是不是应该更严谨一点?”“沈总!麻烦您尊重一下死者!”年轻的警察回头瞪了他一眼,拳头攥得紧紧地离开了公司。
沈封易坐在电脑面前,双手在键盘上打字。
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到最后双手抖得厉害。
他点了一支烟,呆坐在椅子前。
嘴里喃喃道:“怎么会死了呢?”“我还没开始报复她呢!”.......直到烟燃尽,灼伤了他的手。
他回过神,快速翻着通讯录,试图想要寻找我的踪迹。
最后发现,他不认识我的朋友,不知道我的社交圈。
其实沈封易从来没真的了解过我。
他骤然起身,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打湿了他的电脑。
沈封易慌慌张张拿起外套冲出了办公室。
他去了公安局认尸。
8“死者温晓凡,性别女,身高一米六五,死亡时间大约二十天,在城东烂尾楼发现尸体,生前遭受过不同程度的虐待,损伤,死因还在调查中........”“家属没什么问题在这里签个字,可以进去了。
”沈封易站在原地听完,还没回过神。
年轻的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重复了一遍。
沈封易才抖着手签了字。
停尸房很冷。
沈封易在门口却不敢进,他远远看了一眼。
看见尸体的瞬间,他浑身失去了力气瘫软坐在地上。
他还不肯相信,我真的死了。
他满腔的恨意,好像一拳打在棉花里微不足道。
沈封易在门口待了很久。
“死者刚刚怀孕没多久,可惜了。
”“怎么能让一个视力障碍的孕妇一个人外出呢?”法医刚刚为我验尸完毕,她将手套丢进垃圾桶里,路过沈封易身边时,眼中带着一些身为女性的责怪。
沈封易头埋的很低,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视力障碍?怀孕?一个人外出?作为丈夫的他在干吗呢。
他红了眼,那个时候他刚刚跟我结婚。
丢下我这个新婚妻子,去弥补别的女人。
其实那一天,我挽留过他的。
我说:“沈封易,能不能陪我过完生日再走?”他戏谑的盯着我的脸,笑着说。
“好啊,你要是让我吃到城东那家的蛋糕,我就答应你。
”那一天晚上,我去了城东。
可是,他还是走了。
好可惜啊。
我差点就要告诉他,我存够了钱,可以治好我的眼睛了。
能不能不要嫌弃我了。
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呢?9我跟在沈封易身后。
见他走过飞速疾驰的马路胆战心惊。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整整一晚。
沈封易走回家时,冲进了我的房间里。
他在房间四处翻找,不过一会便满地狼藉。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发了疯冲进仓库。
管家急忙拦在他身前,关怀地问道:“先生,怎么了?”“仓库很脏,您要找什么,我帮你找吧?”“东西呢,我记得温晓凡有一箱东西对不对?那天不是丢在这里了吗?”管家愣了一瞬,仔细回忆了一番。
“前些日子,您宣告离婚的时候,说不想看见家里有关温小姐的东西,连.连名字都不让我们提起,所以当时就扔掉了。
”沈封易冲到楼下,翻找着垃圾桶。
管家吓坏了,陪着他翻一个又一个。
直到天黑,他有些筋疲力尽了,在小区的草丛中发现了一个猫罐头。
“猫,对,还有猫!”他狼狈至极地走回家,对比打扮花枝招展的江佩佩,这番场景有些诙谐。
江佩佩眼底闪过嫌弃,打趣着问道:“封易哥,今天这是什么造型呀?”“猫呢?”“什么猫?”沈封易走上前,生气地抓着她质问:“温晓凡的猫,还我!”江佩佩被他吓到,吞了吞口水怯怯解释:“送人了,我跟你说过的呀,我也不知道人家。
”“给你半个小时!现在把猫接回来!”沈封易冷着脸,转身上了楼。
江佩佩看向管家,一脸疑惑地指了指沈封易,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管家摇摇头,也不搭理她。
江佩佩一个人呆愣在原地,编排句:“有病,要送又要接!”10晚上。
江佩佩带了一群姐妹回来欣赏沈封易的豪宅。
“佩佩,这房子好大好豪华啊,温晓凡被赶出去了,从此你就是女主人了!”“好羡慕你啊,沈总那么多金又宠爱你。
”“就是啊,她救过沈总又怎么样,反正你只要装一下看不见,说他认错了人,他就信了!温晓凡,拿什么跟你比!”沈封易的脸色铁青,胸口有些起伏。
转过脸来时,他的眼眶有些发红。
“我听说她好像是抑郁症吧?真应该把她送精神病院关起来!”“哼哼,什么抑郁症呢,当初我们让她去死她不是不愿意吗?”“就是,我们怎么欺负她,她也舍不得去死,八成是装的。
”是的,我自以为最要好的闺蜜江佩佩,曾有过一段长期霸凌我的时候。
现在她们谈论起我来,表情更是洋洋得意,仿佛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沈封易痛苦地蜷缩的角落,又哭又笑。
我笑了,想要抬手擦干他脸上的眼泪。
为什么哭呢?我死了,最高兴的应该是他才对啊。
这不是他所期望的吗?“沈封易,你不配为我流眼泪。
”当初江佩佩哭着向他告状,说我弄伤了自己的眼睛,想要伪装成他的救命恩人。
江家父母也斩钉截铁地为她作证,说我有精神病,妄想症。
后来,我被下药,在酒店内醒来时,门外围着一大群记者。
我至今忘不了沈封易的眼神,厌恶到极致。
他认定了是我干的,不择手段。
他成全我,逼着我签了婚前不对等协议。
从此温晓凡成了他眼里最恶毒的女人。
“温晓凡养的猫都被送人了,你们还不知道吧,它只是饿了才抓门,我就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沈封易把那只猫从楼上丢了呢,哈哈哈哈,不过现在估计早就弄死了。
”沈封易坐在电脑面前看完了监控,他咬了咬唇,看向窗外。
“温晓凡。
”是他亲手抹去了我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猫回不来了。
我也不会回来了。
11走进别墅。
江佩佩收起了那副恶心的嘴脸,变得乖巧温顺。
我从小比她优秀,是其他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我以为这对她不会有什么,没想到,她只是把嫉妒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直到大学毕业后,我创业赚了钱,江佩佩的心思彻底爆发了。
她以帮我忙的名义,进入了我的小公司,仗着关系胡作非为。
短短时间就被她毁掉了八成的业务,我也由此宣告破产,还背上了债务。
可江佩佩依旧不满足,只要是我的东西,她统统都要抢走,毁掉。
沈封易冷眼看她。
江佩佩指着沈封易炫耀:“这就是我的封易哥哥。
”“哇,你们好般配啊,比温晓凡强太多了!”“温晓凡心思恶毒又爱乱搞,跟佩佩没办法比。
”她们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有顾及沈封易越来越黑的脸色。
“温晓凡这种男人,估计八个男人都不够,委屈沈总.”“给我闭嘴!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妻子?”沈封易铁青着脸,挥手让保安将这些人丢出去。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那些人瑟缩着脑袋往后躲。
江佩佩脸上挂不住,出口解释:“封易哥是个好男人,为了维护晓凡的面子委屈自己,可晓凡丝毫不顾及你的感受跟别人鬼混!”“封易哥,你放心大家都知道了,你不用担心的。
”沈封易甩开她的手,冷眼瞪着她。
“愣着干什么,把她们丢出去!”保安一拥上前,那群闺蜜吓得慌成一团,纷纷求助江佩佩。
江佩佩都自顾不暇呢,哪有空管她们。
她一脸疑惑地盯着沈封易离开的背影。
“吃错什么药了,我的生日都不管了?”江佩佩气鼓鼓地坐在原地,吩咐着管家帮她准备生日派对。
管家嘴上应着,却叹了口气。
“从前太太跟先生同一天过生日,只要先生心情不好,她也不过了。
”“佩佩小姐丝毫不关心先生,只考虑自己……”管家这话说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被沈封易听得一清二楚。
他停住了脚步。
管家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低下头。
在沈家,我的存在就是禁令。
任何人不能提起我的好,即使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12我跟沈封易结婚那天。
他告诉所有人,跟我结婚只是个摆设。
他不爱我,不爱得理直气壮。
只有江佩佩,才是他心尖上的人,所有的待遇按照沈太太的待遇。
而我,是个佣人待遇。
拿着工资,做着保姆的活。
可现在,沈封易急着处理我的身后事,吩咐管家任何人不能再进他的房子。
他抱着我的骨灰罐在海边走了一圈又一圈。
我就这样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次次走进海里,又退了出来。
海水淹没了他的鼻腔,他痛苦地窒息,沉沦。
他朝着我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