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玖安离家出走了,还十分叛逆地顺手带走了他继弟的生辰礼。
悦来客栈建在荆州边界,是方圆百里唯一的客栈,平时客人很少,来来往往的都是些佩剑带刀的江湖人士。
这个时候,从门口进来了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
扎着高马尾,眉目明艳流丽,步伐轻快无声,手里还抱着把刀,明显是练家子。
唐玖安快步走到柜台前,撒了一把碎银子在上面,扬着笑说道:“来一间上房,顺便送餐饭上来。”
王掌柜笑眯眯地把钥匙递给他,说:“好嘞,二楼左边倒数第三间就是。”
“谢谢掌柜的!”唐玖安接过钥匙,风风火火地跟着小二上了楼。
房间很大,阳光从窗口倾泻下来,赶了一晚上路的唐玖安“噗通”一声瘫倒在床上,只觉得全身骨头都酥软了,抱着刀没多久就陷入了浅眠。
直到店小二端着食盒来敲门,他才睡眼惺忪地起来吃饭。
还没动上几筷子,就听见楼下一阵嘈杂。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外面骏马嘶鸣,伴随着乒乒乓乓的武器碰撞声。
唐玖安好奇地推开门走了出去,站到走廊上探头往下看,才知道进来了一群提着大环刀,山匪打扮的大汉。
看起来很凶,来者不善的样子。
唐玖安顺便环视了一下大堂里坐着的所有人——粉色衣裙的漂亮女人,胡子拉碴的豪爽大叔,肌肉虬结像小山丘一样的光膀子壮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接下来可能会不太安生,百般思忖之后,唐玖安如是想道——先去吃饭。
他现在很饿,待会要是打起架来了,他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自保。
事实证明唐玖安的猜想是对的,就在他扒完最后一口饭的时候,楼下突然“咚”的一声巨响,像是桌椅板凳都双双溃散,然后便是刺耳的刀剑摩擦声。
唐玖安不紧不慢地用手帕擦了擦嘴,提着刀躲在了走廊柱子后面,美其名曰——暗中观察。
不过几息间,几个山匪抄起环刀就砍了下来。女人丝毫不惧,她从腰间抽出一条骨鞭,身形一闪,幽灵般出现在几人身后,扬起鞭子给他们用力来了一记。
鞭子上带着骨刺,刮在人身体上火辣辣地疼。山匪痛叫出声,凶狠着脸色反手砍了回去。
却见女人足尖一点,迅捷地一跃而起,像只轻盈的蝴蝶歇在刀身上。一甩骨鞭缠住山匪的脖子,单手用力后拉,只听得“咔嚓”一声响,山匪嗓子里呕出鲜血,脖颈弯曲成诡异的弧度,躺倒在地板上。
这人的脖子断了。
一片寂静中,唐玖低声兴奋地叫好:“厉害啊!”
话音刚落,那圈山匪像是才反应过来,猛地掀翻桌子,一齐向女人攻去。
同时,一柄铁锤从天而降,带着千钧之力轰然砸倒一名山匪。肌肉堆成山的男人像狗熊一样,凶猛,力大无穷,大喝一声加入战场。
原本喝的烂醉的大叔也拿着剑,歪歪斜斜地站起来,看起来神志不清,刺出来的剑招却若有破空之势。
山匪怒骂:“娘了个巴子的,这几个人是一伙的!”
另一名山匪操着刀喝道:“管他们是不是一伙的!把珠子给我抢过来!”
唐玖一愣――珠子,什么珠子?
女人目光一凛:“半路出家的杂门野派,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她的鞭法招招凌利,刚柔并济,步伐迅捷轻灵,一看便知是名家出身。
女人的鞭子从高处狠狠落下,坚硬的骨刺在人的头骨上留下一指深的血洞,一招毙命。
女人吼出来:“王刚!”
名叫王刚的壮汉拎起铁锤,念了句“得罪了”,动作像是武僧鸣钟,直接将几个山匪撞出几尺外。
战况激烈,唐玖安正看得兴起,冷不丁身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他立刻抽出刀刃,旋身砍下了那人的手臂!
“啊!!我的手!!!”
声音和杀猪一样。
唐玖安握着刀,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人看了会,挑眉惊讶道:“叔叔,怎么回事啊,我招惹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