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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职骚扰(1/2)
我生病了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丛菊说得没错,她的共情力远超自己的想象。在办公室门前,代明月被其母严厉地嘲讽与挖苦时,她心中有一道脆弱的防线便开始悄然坍塌,一直到眼见着昔日舍友离去,她的内心和那空荡荡的床铺一模一样的空无,内心早已碎得不堪一击。她想到曾经跟代明月说的那些话,心中难免自嘲,她太高估自己的这份承受力,也低估了这份共情力。
这么些时日的相处,表面上生病的是代明月,实际上乐诗影也感觉自己要被疾病给浸透了。她偶尔也会想,说不定生病的人一直就是她呢若是往好处去想,那就是她看不得别人生病,想要替别人撑一把伞,在自己没有把自己拉上岸的时候贸然就拯救别人,这简直太不理智了,她痛苦是必然的;可若是往坏处去想呢,所有的疾病都是她这个病人臆想出来的,她把所有的人都想象成跟她一样身患疾病,所以才会对别人更为怜悯,那颗心才有揪着一般的愧疚。
总之她需要消化,需要交流,她需要的也可以是一个拥抱。这样的事情亲近的人来做再好不过,她能想到的只有两个人。但覃明霜并不在身边,在身边的只有闻今月。可闻今月也是病人,所以乐诗影把自己想成病人,这样他们二人在一起就不会有任何不妥。
至于所谓的观察期限,见鬼去吧。
她真愚蠢,为什么要对闻今月设定一个这样的考核,正如覃明霜说的那样看起来毫无意义。所以只要他们人在一起了,她可以明确地表示,覃明霜是她最好的朋友,闻今月是她永远的爱人。
对于她的想法,闻今月答应了,他们现在是真的在一起了。其实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答应了,从当时追求同意后,他就开始时常幻想以后二人在一起的场景,但在乐诗影隐约的让步后他仍旧坚持着当初立下的那条原则。
为了什么,为的就是让爱人心安。
他低头看着乐诗影抱着他的腰,想弯下去吻一吻她飘着的发。可所有的想法都被他否定了,只有一双手,它们抬起来,一只放在她的后背,一只跑到了她的耳边,替她把碎发别向耳后。
乐诗影把代明月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事情的从头到尾,包括起因、过程甚至是最终的结果,以及从前她们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她以一种讲故事的方式跟闻今月娓娓而谈,不让他插话,也不让他回答,就只是倾听,就好像从前她变成了代明月或是顾景君,而现在的闻今月就是乐诗影,所有的角色默契地交换,只为了听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闻今月很配合她,从她开始说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要求坐下,也没有要求打断,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听。
她离开了,但以后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乐诗影为这故事做了一个充满希望的结尾,语气是肯定又昂扬的。
闻今月听得入迷,乍一听到故事的尾声还觉得有些可惜,只默默地点头。
殊不知,乐诗影是很想在故事的结尾听到他的声音的,顶部一片寂然让她抬起头。闻今月遮挡的角度极好,透过树叶的光不会闪到她的眼睛,可是他忘记了,他那双低垂着的眼不比那天上灼热的烈阳差,只一眼就传递了热量。
乐诗影那双浑浊的眼被头顶的光猛地打开,她不适应地眯起,眼角的最后一滴泪自然滑下,所有的痛苦都离开了。
我想听你说话。她说。
闻今月左思右想,最后在乐诗影的灼灼注视下说:我爱你。
尾音是打颤的,这并不是说明这句话是谎言,而是他应该很紧张。
听到这三个字,乐诗影想起之前左顾权问她的话,她没有直言自己喜欢闻今月,为的就是想把喜欢二字首先告诉喜欢的那个人,这样才有意义。她松开闻今月的腰部,身子微微后仰却不贴着椅背,头还是仰着,眼睛也不肯离开半寸。她坐得不直,但说的话却让闻今月身子一停,像是被人从身后开了一枪,就四个字:我喜欢你。
从乐诗影头一次对他说我们在一起的话后,这四个字就很普通了,可他仍是忍不住让身体做出该有的反应。这不是他刻意的表现,而是身体的本能。
他一直在等这句话,等了太久。
你低一低,乐诗影又觉得够不着,屈起手指头舞动,你弯弯腰。
但凡每个心猿意马的人在听见这样的号令后都会胡思乱想,闻今月也不例外,他很快就猜到乐诗影要做什么,所以在合适的地方停下后,他立即闭上眼睛,准备迎来人生中地第一次接吻。
很轻的一个吻,把它说成蜻蜓点水都太为过。闻今月感受到一点柔软落入唇中央,神经上像是绽开雨花,溅出去水珠散成白雾,模糊了所有的想法。后知后觉的他睁开眼,看见了乐诗影丰满的唇珠,圆润的它真的太像一颗雨滴。
就、就这样……他大胆道。
这是我的初吻,乐诗影雾白的脸颊逐渐爬上绯红,她不看他,对着远方亲热的小情侣问,你还想怎样
她这话说得有歧义,既可以指代初吻不会吻,也可以作为一次警告——既然初吻她都主动献出,那就不要过分。
闻今月是她心肚子里的蛔虫,即使她并没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他也得多转转脑筋,自然也就不会说得罪的话。
这也是我的初吻,闻今月首先表示自己的态度,其次又说,我刚才的话的意思是就这样作为结束吧,不是不满足,也不是想要对你得寸进尺。
这话说得倒让乐诗影无话可说,还有些自作多情的样子,她维持着转头的动作,干巴巴地说了一个字:哦。
回去睡一觉,今天的事情就当作是梦吧,不要太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运,这种命格的事情,外人尽量不要去轻易碰触,你会被吸入。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像是他曾经经历过,也为谁擅自去改变过。
所有的事,你都不会去改吗
闻今月没有即刻回答,他凝思着乐诗影的话,不知不觉地喃喃而出:如果必要,我是会一定拼命要去改的。
这话很有意思,自相矛盾,但乐诗影没有去细究,因为她找到了另一个会让闻今月大惊失色的突破口。
你说今天的事都是梦,她不怀好意地笑道,那爱我的事是什么
果不其然,闻今月不在沉浸在刚才的思索里,他脱离得突然,也对乐诗影转变的态度感觉诧异,但面上没有被质疑的委屈与愤怒,只有愈浓的笑意。
他说,爱你的事在梦里,那梦就是假的,因为只有这件事,是千真万确。
闻今月的爱不需要质疑,在爱乐诗影上,它经得住所有,也受得起一切。
在回去的路上,乐诗影还是之前那个会替人分忧解难的乐诗影,她主动拉着闻今月湿热的手,感受着脉搏的跳动都一齐聚集在他的手心,甚至暧昧地捏几下,在对方手臂甩动的弧度缩小时压着心底的笑,问:焦虑症可是持续性发作的,我感觉你今天好像好多了。
闻今月似乎也察觉到自己今日与往日的不同,可他并不在意:我的病说来奇怪,和别人的症状不同,像个特例一样。如果非要说今天的我和以前的我不一样的原因,那就是我和自己喜欢特别久的女孩子在一起了,我很高兴。
花言巧语,乐诗影歪头暗笑。
在枫林内,闻今月亲口说让乐诗影回宿舍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把一切都化为记不起的梦。可在女生公寓前,他拉着女生的手不放,表情里有不舍,留恋之余明显是有话要说。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会定期给你买东西,你一定不要拒绝。
乐诗影的目光一直放在闻今月牵着她的那只手上,听他真么说面色也有为难的迹象,但抬眸接触到他直盯盯的眼睛时,想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只要你愿意,我就收。她说。
回到宿舍的乐诗影倒头就睡,也没做什么事,可就是像累极了。无梦的睡眠一直持续到她睁眼,宿舍内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一点儿声响。没等她伸手去抓手机,房门就轻轻地开了,她偷瞄了一眼,发现是顾景君刚兼职回家。宿舍很暗,顾景君的脚步很轻,就连她坐在自己位子上的声音都几不可闻。
乐诗影打开了手机,光亮的瞬间刺痛了她的双目,等调低亮度的时候,闻今月的消息跃入眼前,是邀她去吃饭。
时间也差不多,她坐起,看见本该坐在自己座位上的顾景君不知何时站在了空床前,正巧立在过道中央。那张空床即使在黑暗中也异常耀眼,从前被床帘遮挡的冰凉栏杆如今都暴露在外,桌上干干净净,橱子开一条缝,从外向内看去更像个黑洞,这一切都在昭示着主人的离开,这区域是一片冰凉的死寂。
她走了,乐诗影轻声道,以后这间宿舍里只会有我们三个人了。
昨晚开班会的时候不准任何人无故缺席,兼职回来的顾景君自然也准时参加,她知道代明月被叫父母的事。让她想不到的是,就这短短的一天,准确来说仅仅是这一上午,代明月的名字就从这所学校里被抹去,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让谁都觉得实在惋惜。
努力被一次次糟践,平常人都觉得气愤,有类似经历的人更会感触很深。
顾景君久久不能回神,她涣散的视线已经离开那床位,孤零零地洒在地上,像月光一样凄寒。乐诗影抬头,原来是室内的灯被打开了,苏曼就站在门边,幽灵般的目光来回扫荡,最后她才让所有人不许多想,就当代明月从未来过这里,这里自始至终只有她们三人。
她这么做的目的乐诗影理解,没人希望看着和自己长时间居住的人陷入痛苦里,什么都不做,会有一种负罪感,但要是去安慰,轻则无太大的效果,重则一起陷落痛苦的沼泽。
她说完后顾景君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会儿,苏曼在看手机,没注意到,坐在床上的乐诗影倒看得一清二楚。乐诗影联想到顾景君的经历,苏曼说的话多少对她有些残忍,可她们实在无能为力,代明月的离开已变为事实,她们能做的只有让宿舍里的人轻松地过下去。
良久,沉默的顾景君返回了自己的床位,没人知道她会想什么,乐诗影心中有着隐约的不安,但这一切都被闻今月发来的消息声给慢慢抚平。
去吃饭吗苏曼看着从床上走下的乐诗影,嘴角挑着一个暗含深意的笑,慢悠悠地凑在她身边,说话带着少见的谄媚,吃饭的话给我带几个面包吧,我会非常感谢你的,诗影宝贝!
从她喊住自己的一瞬间,乐诗影就觉得三言两语绝对脱不开带饭,她亦带着无奈的笑:哪次不是有求必应。
苏曼猛地做几个飞吻:就知道你最好了,我朋友给我订了一个蛋糕,回来切给你的份儿肯定是最大的。
乐诗影不再接她的话,转头去看正在挑灯忙碌的顾景君,询问她是否要带饭。顾景君抬头看过来,对她摇头,一句话也没说就又低了下去。
睡一觉醒来,再见到树下站着的闻今月时,乐诗影的脸上突然涌出一份窘态,她回想中午在枫林的相遇,她竟是那么的自然,便轻而易举地跟闻今月谈起这个于她而言接近于终身的话题。
越靠近,她的脚步就越慢,她龟速地来到闻今月的身边,所有的羞赧都在看见对方手里的东西后烟消云散。又是一袋红糖,是熟悉的牌子,乐诗影自高中起就一直喝着它,只是最近的投喂频率着实高一些,再这样下去……
你是想让我喝成糖尿病吗乐诗影指着他手里的东西,温声打趣道。
闻今月拎起来查看几眼克数,又坦然地递过去:一次少饮,量不多。
乐诗影刚要伸手,闻今月就拿着红糖缩了回去:先去吃饭吧,回去的时候我再给你,你再拿回去。
看着他转身的背影,乐诗影随和地收回空无一物的手,她背手走在闻今月的身边,偶尔踮起脚跟,安定的心情浮现起愉悦,所有的窘迫貌都消失不见。入座后,她探探身子,伸出手去点了几下桌面,向对面的闻今月问:你妈妈有没有知道我们的事情
从你今天中午答应之后我就立马告诉她了,闻今月说,她等这一天很久了,说以后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风光大办,你是她唯一认准的儿媳妇。
虽是事实,可将这话听进耳里的乐诗影还是觉得羞涩,她用筷子扭捏地扒拉着米饭,像丑儿媳见公婆,像刚熄灭的火苗又在闻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