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1/2)
这天过后,刺客袭击的事没有再发生,船顺风顺水一路前行,荣茵也没有再见到过陆听澜。从淮安到京城,一路要经过不少渡口,每到一个渡口都会经停休整,来往的商人、船客上上下下,如此行又了十来天,船不日就将抵达京城。
七爷,还看卷宗呢您这都看多少遍了,喝口茶歇歇吧。陈冲看着又在翻看供词的七爷,笑着倒了杯茶递过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
陆听澜头也不抬,接过茶抿了抿。
七爷不搭话,陈冲不好再开口,可是话憋在心里难受,急得他进进出出好几趟,一会儿添茶水,一会儿点熏香的。
说吧,什么事。在陈冲第三次添茶水时,陆听澜终于瞥了他一眼,把香灭了,以后也不用点了。好像闻惯了温和的药香味,再闻檀香就觉得味道重了些。
陈冲憨笑几声,从善如流的把香炉里的香灰倒了,然后靠近案台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属下打听到仙姑的身世了。颇有些邀功的意思。
无端地怎想着打听这件事当心损毁姑娘家的清誉。陆听澜皱了皱眉。
陈冲心虚地挠挠头:属下办事您还不放心么,找的是仙姑的护院,家生子,不会乱说的。再说您不是欠了仙姑一个人情嘛,属下当然得打听打听仙姑有什么需要求您的,咱也好早做准备不是。
陆七爷乜了陈冲一眼:既是家生子,又岂会轻易就告知你内情。
属下找他喝了几次酒,他知道我是镇国公府的长随,有意巴结,就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了。陈冲说的是实话,荣家在大兴虽然也算有头有脸,可是在镇国公府面前压根不够看,想要巴结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那你打听到什么了看了许久的供词,陆听澜也有些累了,走到窗前吹风,双手负在身后。
陈冲追上去:这可说来话长。仙姑本家是大兴教忠坊槐树胡同的荣家,祖上世代都出过举子,在大兴也算是名门望族,不过自她祖父那辈起就有些没落了,人丁凋零。仙姑的父亲是荣家的嫡长子荣川,曾任顺天府府丞,说来您也认识,多年前您在顺天府办案时见过面的,不过四年前死了。
听到这,陆听澜忍不住打断了陈冲的话:怎么死的
好像是酒醉惊了马,摔下来被马乱蹄踏死的,听说内脏都破了,血流了一地。
仙姑在家行三,是荣家三小姐,今岁满十六,有一个亲哥哥叫荣清,才及冠,听说还在国子监读书,来年要参加会试。仙姑也不是真的道姑,听她的护卫说是荣川意外去世后,因受不住打击前往苏州外祖家散心,自愿前往道观禅修为亡父祈福的。
这种话一听就是说辞,荣川死时她才十二岁,怎会想到要去千里之外的道观而且一待就是四年,怕是受了不少的委屈。陆听澜眼前闪过荣茵穿着戒衣站在烛台下布满惊惧的双眼,可怜又无助。
陈冲接着又说:荣家自荣川死后就是荣家二房荣江主事,荣江没有官身,一直打理荣家的田产和铺子。二房只有一个嫡女荣蕴,行二,听那护院说是温婉贤淑、蕙质兰心,尤其得宠,仙姑她还……
陈冲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明显还有话没说,陆听澜疑惑的转过头,示意他接着说。
就是……仙姑还定过亲,定亲之人是她父亲上峰顺天府尹的大公子齐天扬,嘉和二十一年的探花郎,现在是翰林院的编修。不过四年前荣川死后两家就退了亲,一年后齐公子就娶了仙姑的二姐。七爷,您说齐天扬怎么想的刚和妹妹退了亲转头又和姐姐成亲,荣家也是不挑,这都答应呢。
陆七爷停下手里的动作,顺天府尹可是正三品官职,若那家生子说的是真,荣家自荣川去世后可想而知是何种境地,搁谁都不愿意失去这么有权势的一个亲家,利欲熏心下发生换亲的事也不足为奇,就是奇怪齐大人竟然会同意,以齐府的家世和齐公子的才学,能娶上门第更好的姑娘家才是。
陈冲想到出门前老夫人的吩咐,又看出七爷似乎对仙姑有些不同,犹豫了半晌说道:仙姑身份虽说低些,不过您若是想,纳进门也无妨,不过是个姨娘,想来老夫人也会同意的……。
我的事你也敢做主了陆听澜语气平静,冷冷地看着他。
属下逾矩,请七爷责罚。陈冲心头一凛,直接跪下请罪。他从小就跟着七爷,深知七爷的为人,平时看着温文儒雅,其实杀伐果断性格强硬,自己这次确实过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