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月,她出了趟远门,参加了一个高山远足的户外群。
本来打算跟着那个群随波逐流,走到哪算哪,如果死在路上,便听天由命。
但走着走着,某一天,竟路过一个山区的小村子,小村子有一个小学。
她就职的琴行几年前曾经配合一些企业做过慈善活动,在山区小学建音乐教室,琴行负责送一些旧钢琴给山区的学校。
这事当时是她负责的。
那间村小就是当年她们捐助过的学校。
音乐教室成了摆设,钢琴还在,只是搭着厚厚的毡子,上面堆满了杂物。
因为没有音乐老师,这琴早就闲置了。
她苦笑,原以为的慈善,不过是不切实际的泡影。
群友们走了,她在那所村小留了下来。
村小只有三十多个学生。
两个五十多岁的老教师,其中一个还得了绝症。
人的际遇就是这么难以捉摸,她原本抱着死的决心,开始这趟旅行,没想到这趟旅行却救了她。
在那所村小住了三个月,她的抑郁症奇迹般的好了,睡得好,吃得香,明明只是糊土豆,她却觉得比山珍海味还香。
每天累得要死,工作量比在琴行工作多了三倍不止,但她每天都开心的醒,开心的睡,希望满满,一肚子关于未来的雄心壮志。
唉,如果后来没有发生那件事,她也许会带着妈妈一起去山里住吧。
那时妈妈总是神智昏昏,她回城后也没跟妈妈说起山里的事,所以妈妈不知道。
……
这趟京城之行回来后,她们的生活又迎来了新的挑战。
郑落梅出狱了。
最先见到郑落梅的,是江秋映。
8月底的一天,中午十一点多,江秋映刚到店里,几个店员正在进行营业前的准备工作。
她去了办公室跟会计核昨天的帐。
十一点刚过,一个大堂服务员突然敲响办公室的门:
“江总,楼下有个客人,点名说要找你。”
“哦?什么样的人?”
“是位女士,挺漂亮的,还带着个孩子,跟着保姆。哦,她说她姓郑。”
“……”
江秋映一下子反应过来,郑落梅来了。
这个贱人还敢来。
“就说我忙着。有事让她等会儿。”江秋映笑着让服务员去回她。
她这边不急不慌的跟会计核完帐,才拎着包下楼。
这会还没到上人的时候,大厅里空荡荡的,郑落梅就坐在门口的一桌,服务员给上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