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薛丁山有意去请樊梨花,又不大敢去,说:“兄弟,我去是行,不过你还得帮帮我的忙。”
“薛哥,我还帮什么忙?”
“是这样,番营我没走过,也不知道怎么个闯法。你是轻车熟路,你跟哥哥我一块去吧。有兄弟你带路,我就放心了。”
“不,我可不去了,我去了再挨二十板子,我屁股刚定嘎嘎,再揭下来,那滋味就更不好受啦。你另请高明吧!”
“不行,别人往返这么些趟也办不到。所以哥哥求你,不求别人。哥哥我为国也好,从父命也好,总之是一心想把樊梨花再请回来。你呢,已经出这么大力量了,这是最后一次,你就成全成全哥哥吧。”
“好吧,我这个人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我再陪你去一趟。”
“兄弟,哥哥太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咱们兄弟谈什么谢不谢。要走,趁天没亮,咱俩赶快走。我刚从番营冲回来,这阵儿他们一点不会料到我又去了,借这个机会就闯过去了。等天亮,人家有了准备,就不好办了。”
“对,咱们马上快走。”
“不行,你那匹马跟不上我这匹马,怕闯不过去。”
“这怎么办呢?”
“有了,嫂子那匹千里胭脂雪还在马棚里,你骑它去吧,那匹马快。”
“好,就骑她那匹。”
二人这才简单吃点饭,穿戴整齐,姜须上了千里黑斑豹,薛丁山跨上千里胭脂雪,二人打马出城,直奔番营。姜须说:“我路熟,我在前头走,你在后边跟上。”
薛丁山说:“好。”两匹马又飞进了番营。番营里真像姜须猜测的那样,没料到他还能回来,一点准备也没有。等发现有奸细,两匹马过去好几里地了。这才有人喊:“拿奸细呀!那个黑小子又回来了,还带个白小子来!”
薛丁山一听,番营里头人声沸腾,喧嚣在耳,简直乱成了一锅粥。他想:多亏有姜须带路,我若自已来,准蒙门儿。这时他的思想高度集中,精神特别紧张。姜须在前走还是那样,有抻头。他在马上直喊:“哎呀,谁找死呀,往马前凑和呀,退我者生,靠我者亡。如果谁不服,就尝尝姜老爷这条枪的厉害!”姜须抡起大枪,“噼嚓叭嚓”,沾上就死,碰上就伤,连帐篷都一刮就倒了。
二人刚走到大营中间,迎面来了一个手使金顶枣阳槊的黄脸番将:“哈哈,你往哪里走?”
姜须一听乐了:“天大人小,哪儿还走不了。哪走?哪也不想走,走还能来吗?你看枪!”声到枪到,那番将用槊一架,把枪架开了,姜须连扎三枪,催马往东下去了。这番将知道他马快,追不上,站那不追了。不料薛丁山从后边上来了,“噗!”一枪就把他挑下去了。“兄弟,这个叫我扎死了。”
姜须说:“对,就这么干,快跑!”
哥俩催马往前又跑了有十里地,闯过三十里挂零了。姜须说:“这回你在前边开路,我在后边跟着,西边就一个营门,没岔路。”
“兄弟,我明白了,就是一个劲往前跑。”
“对。”
薛丁山一踹绷镫绳,那匹千里胭脂雪飞开了,跑足了劲,前腿弓,后腿绷,简直就像一条土龙。薛丁山就觉得两耳生风,“刷刷刷刷……”连枪挑带马踩,番兵死伤无数。
姜须一看哥哥真行啊,催开千里黑斑豹,在后边紧紧跟上。二马正往前跑,对面来了一个手使大刀的红脸番将。薛丁山记住了兄弟的话,马不停蹄,“嗡”的一枪,刚打一个照面就过去了。那红脸番将提刀催马就追,姜须在后边也没言语,追上去就是一枪,像叉蛤蟆似的给挑下去了。
两匹马再往前走,忽听后边一声“无量天尊”,黄子陵追上来了。
黄子陵今天这火窝老了。上半夜姜须二次闯番营,他不是没追,他追了,可是半道上蹦出来一个白头发、白眉毛,穿一身白衣服,手拿白拂尘的老太婆拦住去路,黄子陵没打过她,才忍气吞声回去了,坐大帐正生气呢,有人来报:“那个黑小子又回来了,还带来个白小子。”黄子陵一想:这不是拿我开心吗?这黑小子这两天连来带去,在我大营里穿过几趟了,上半夜进城,下半夜又出城,老上我这来闹腾,我这还是大营吗?简直成了他的赛马场啦。这才骑上梅花鹿,一口气追出二三十里,眼看快到西营门了才追上。高喊一声:“无量天尊。唐将休走,贫道来也!”
姜须一听是黄子陵来了,心里“咯噔”一下子,知道坏了,恐怕这回要逃不出去。忙说:“薛哥,我去对付老道,你催马快跑,见了嫂子就说我半途遇难了。别看嫂子打了我,打是打,疼是疼,打完还请我吃一顿饭呢。”姜须现在才说实话,“嫂子听说我死在老道手,一定能给我报仇。”
“不行,我跟老道打。”
“你打老道可不行,你去打老道,我白出番营,到了寒江关也请不来嫂子,还得把我轰出来。嫂子不能出马,青龙关解不了围,老伯父征西大计就全完了。如果哥哥你逃出番营,我死在这儿,一则嫂子能给我报仇;二则你们夫妻团圆,全家团聚;三则她帮助你征西,早日还朝,早成大业。我姜须纵然死在乱马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