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内,宫殿之中气氛略显沉闷。慈禧太后神色凝重,轻轻放下手中精致的茶盏,目光投向醇亲王奕譞,缓缓开口道:「卖官鬻爵这事儿,如今已闹得朝廷上下议论纷纷,诸多大臣纷纷上折子弹劾李鸿章,都说他这是把大清朝的官帽放到菜市场叫卖,实在是不成L统!」 她微微蹙起眉头,轻叹了口气,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接着说道:「我看啊,不行就停了吧。」
醇亲王奕譞听闻此言,急忙上前一步,说道:「太后,这卖官鬻爵虽非上策,可眼下确实少了一条筹钱的渠道啊,如今正是用钱之际,怎么能说停就停呢?」他微微停顿,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再者说,这事可是李中堂一手操办的,现在突然叫停,岂不是打了李鸿章的脸面?」
慈禧太后不以为然地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淡然地说道:「哀家何尝不知?但这卖官鬻爵毕竟不是正道,如今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朝野上下怨声载道,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她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幽幽地说道:「这不是打了李鸿章一个人的脸,也是打了哀家的脸,朝廷的脸!毕竟这事,是哀家当初点头应允的。」
醇亲王面露愧色,将头压得更低,他沉声说道:「是臣无能,不能为太后分忧,还请太后恕罪。」
慈禧目光锐利地盯着醇亲王,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责备:「奕譞啊奕譞,不是哀家说你,这不是无能,是糊涂啊!你身为皇室宗亲,身居王爷,这怎么处理起事情来毫无主见,如何替朝廷独当一面?就一个筹款修园子的事还要请李鸿章帮忙,真是让哀家失望。」她语气更加严厉了几分,「你想当甩手掌柜,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眼下的情势,你又怎么当得了?」
紧接着慈禧太后紧紧地盯着醇亲王的眼睛问道:「这卖官,到今日止一共筹了多少银子?这些银子李鸿章是全给了颐和园工程,还是只给了一部分,还是其余的自已截下来了,你心里有数吗?」
醇亲王被慈禧太后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拱手答道:「回太后,臣……臣……臣料想李鸿章他没那个胆子」
慈禧太后眼神锐利,严肃地说道:「没这个胆子也得防着点,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在这时,李莲英快步走到慈禧太后身边,躬身说道:「启禀太后,湖广总督张之洞张大人送来了一封奏折。」
慈禧太后收回目光,淡淡地问道:「哦?张之洞的折子?呈上来,念。」
李莲英双手翻开折子,念道:臣湖广总督张之洞跪奏,我湖广大地因卖官欲绝者趋之若鹜,而闹得沸沸扬扬,海防之利利在江山社稷,捐官之弊弊在屠毒人心,以人心之荼毒,量海防之利弊,可乎?不可乎?………………
慈禧笑着说道:「你们听听,这记篇奏折里,可有一处提到了李鸿章的名字?」 她放下茶盏,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张之洞就是张之洞,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哪像有的人,遇事就只会推诿塞责,从来都是对人不对事!既然闹到这份上,那就依张之洞所奏。」她语气坚定地吩咐道,「传哀家懿旨,即日起,停止卖官鬻爵一事。」
醇亲王面露难色,说道:「这….这… 就这样停止了,是不是有些…」
慈禧太后明白他的顾虑,接过话头说道:「哀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哀家这么让自然有哀家的道理。」 她顿了顿,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所以准了张之洞的折子,一是确实闹得不像话了,再这样下去,民怨沸腾,哀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她轻蔑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二是要捐官的也捐的差不多了,正好就坡下驴,也免得夜长梦多。」 她瞥了一眼醇亲王,意味深长地说道:「三是给张之洞一个面子,他毕竟是朝廷的封疆大吏,总要给他几分薄面。」 她语气一转,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说道:「四是给李鸿章提个醒儿,别让他以为大清国离开他就什么也干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