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那道心了…”苏异却是笑道:“如今还是先教会我一二道法要紧,否则我可没脸去祖师爷的眼皮底下悟道。”
“你这脑袋里可有装什么好道法,快挑拣些能说的传与我,什么云上秘传的就算了,我也不为难你。”
“祖师爷的道法可从来没有什么秘传一说,只要是作客云上,皆可一阅。”驹铃认真地纠正他,接着又沉思许久,方才继续说道:“师尊曾说过,道法这东西并非书册里记载的一堆死字,所以看什么典籍不打紧,关键在于寻对自己的‘道’,走对了‘道’便会有‘法’,有了‘法’自然也就能一马平川了。”
“依我看,你正如师尊说的那般已走出了自己的道,其实根本无需再去读什么高深的道法典籍,所以不如看些简单的,将根基补全?”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只怕苏异误会自己的意思,想到了别处去。
苏异倒是一点也没有多虑,甚至没察觉到驹铃言语上的谨慎,不假思索道:“驹大师是这方面的行家,自然是全听大师的,那就教我点简单入门的好了。”
驹铃大喜过望,多半是因为能帮到他而打心底感到高兴,接着便从那些如数家珍的道法中挑了一册出来,说道:“那我便背一篇曹公越的‘杜圣檐下百叩门’给你听吧。”
苏异欣然答应。
曹公越和杜圣都是得大道者,但在当时,杜圣的学问与名声都远在曹公越之上,为人师长绰绰有余。
这篇‘百叩门’便是曹公越应杜圣所邀作客他山间庄园后所写。
说的是曹公越在作客庄园期间虚心厚颜提问,百叩杜圣房门而不倦,杜圣也有问必答,百次迎客而不倦,一时为人传成佳话。
曹公越将这百次叩门的一问一答整理记录成册,其中用词通俗易懂,也不比那些言语晦涩的典籍差,实乃道法入门的上佳之选。
驹铃烂熟于心,一连串背下来朗朗上口,丝毫不见顿涩,苏异听得也很舒心,从曹公越的头一叩门头一问到第一百叩,只一遍就懂了个大概。
后面也无需驹铃再背第二遍,只挑拣出几个疑惑之处,两人一番探讨,很快也就都理解了,接下来便只等融汇贯通即可。
其实这倒也不是苏异贪多觊觎云上的道法,实在是他对这一次的悟道十分看重,另有一小半原因是对那潭底的惊险一幕还后怕不已,这才匆忙抱起了佛脚。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亮也光,更何况他花了这么多的时间与精力,多少也算是磨了一趟刀,一会上了阵总归心里要有底得多。
借那篇“百叩门”的光,苏异对道法有了更多的了解后,果然如驹铃所说的那般,修习道法的进展可谓是神速。
他也蓦然发现这心境的修炼其实与修罗道的磨练有诸多共通之处,融会贯通后,进展便是更快。
坐定了不知多久,就连湿透的衣衫都已渐干,苏异终于睁开了双眼,伸展腿脚活动了一番筋骨,接着招呼驹铃朝那半尊神像底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