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妃仙兴味索然道,“这招现在对你没用了。”
“怎么不继续了?我可玩得正起兴呢。”苏异笑道。他渐渐发现曦妃仙看似淡定,实则半点也经不起挑逗,三言两语便能令她露怯。
“我输了。”曦妃仙淡淡道。
“你似乎心情很好?还有心情开玩笑。”
“找到了新线索,不用再四处乱撞,心情自然要好些。”
“你真的相信你师叔的直觉?”苏异奇道。
曦妃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首先,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其次,恣潇师妹和正义骑也并非没有关联不是吗?师叔也说了,这个名字最早是师妹想出来的。你说,正常的匪帮,谁会用这么幼稚的名字?师妹未必就在匪帮里,但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至少,也能找到另一条新的线索。”
“你的‘其次’,我十分认同,这也是我同意这个计划的原因。但这个‘首先’,恕我不敢苟同。”苏异缓缓摇头道。
“实话跟你说吧,在师叔眼里,这个‘首先’占了绝大部分。少说,也有十之八九的成分。”
“不讲理…太不讲道理了…”苏异不赞同道。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若是只需要这一条线索,便能找到师妹,算你输。反之,我输。如何?”
“这么看起来,你是输定了啊。彩头是什么?”苏异突然兴致勃勃道。
“我已经以身相许给你了,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还想从我身上赢得什么?”
苏异已经练成了一个新的功夫,能直接忽略掉曦妃仙调戏的话语而不受其影响。
“那争一口气?”他问道。
“就争一口气。”曦妃仙点头道。她的好战囊括了万千种类,包括这种比斗。只要有输赢,便能令她兴奋起来。至于彩头什么的,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那好,你争一口气。但我不争,我要彩头。不过暂时想不出来,便先欠着吧。”
“不要脸…”曦妃仙一阵语塞之后,才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你以身相许,那是你给我的。但这打赌的彩头是我赢来的,性质不同。”
“多此一举…”曦妃仙摇头道,“既然这样,那彩头我也要好了。”
“不争一口气了?”苏异笑道。
“赢了你,既争气又赢彩头,何乐不为?我的彩头已经想好了,我赢了,你须得无条件为我做一件事。”
“没问题。”苏异爽快道。
曦妃仙有些疑惑道:“你不怕我让你去做一些杀人放火的事?”
“为了你,杀人放火算什么。就是让我去掀了皇帝老子的宫殿,我也不皱一下眉头。”苏异忽然满怀柔情说道。
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说者有一半心意,若是听者有另一半的心意,便成真话了。
曦妃仙忽觉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被触动,脑中有一瞬的眩晕,令她不明所以。
“你跟过来,应该是找我有什么事吧?”曦妃仙岔开话题道。
苏异惊呼道:“险些忘了!找你是想问问你师叔的事。为何每次提到宋恣钰两姐妹,她都会变得十分激动?就算是她的侄女走丢,但时间也过去那么久了,加上你们有神奇的‘神女无心’护体,该不至于失态才是。”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但他知道曦妃仙只是在整理思绪,便默默等着。
良久过后,才听曦妃仙说道:“因为两位师妹,是师叔带到神女宫的。”
“师叔所在的宋家,虽是大户人家,但女子地位极低。师叔的父亲,也就是师妹的爷爷,只重男丁。他膝下的儿子,谁能生下男婴,谁便能分得多一份家产。所以两位师妹的遭遇,可想而知。即使没有在小时候被送人,长大了也会被当做筹码,用于联姻牟利。”
“师叔运气好,能得宫主看重,不仅学了神功,还当上了长老。但宋家的其他女子,便没有这么好运了。两位师妹的父亲因为连着两胎都生了女儿,气不过,便想将她们两个送人。师叔看不过去,与其送人,还不如将她们带到神女宫。既得到了栽培,又能免除厄运。”
“只不过世事无常…师叔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她始终认为,如果自己没有将两位师妹带到蔚州,两人便不会被掳走。以至于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又为宋秋韵感到不甘,曦妃仙的情绪变得低落起来。比起宋恣钰姐妹两,自己和殷楚楚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一个有家,却得不到好的待遇。一个没有家,但在神女宫过得也算开心。
而她从未见过自己真正的家人,从不知家为何物,便也无从体会,无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