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br>苏婳锁了修复室的门,下楼去附近餐厅吃饭。
来到一家港式餐厅,她点了份虾仁捞饭,找了个靠墙的座位坐下,静静地吃起来。
她气质温婉沉静,皮肤瓷白,五官灵秀,葱白似的手指握着乌木筷子,细嚼慢咽,吃相极文雅,在闹哄哄的餐厅里特别显眼。
吃完结好账,苏婳拿起包,清清雅雅地走到门口,抬起右手去推玻璃门。
玻璃门有点难推,推开一条缝,她用左手扶着门沿一起用力往外推。
忽然,外面一道人影风风火火地跑过来,砰的一声把门撞开。
苏婳想把手抽回来,可是已经晚了。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手指上传来。
她疼得快要晕过去。
腿抖得站不住,她蹲到地上,握着左手,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左手四根手指肉眼可见地肿起来,指骨好像断了,有血渗出,滴到地上,鲜红凛冽。
晕晕乎乎中,听到有人向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人声音很硬,穿黄色外卖服,戴摩托车头盔。
她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到苏婳脚边,“这钱给你当医药费,我还有急事,回头联系好吗?”
苏婳疼得说不出话。
泪眼模糊地看着自己的手。
她的手,她的手,她早起晚睡,勤勤恳恳,努力了将近二十年,传承了外公和他祖上五代全部技艺的手。
她从小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手。
就这么废了。
她浑身颤抖,脸色惨白,眼神悲痛,那么绝望。
等餐厅老板听到动静走过来的时候,伤害苏婳的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老板开车把她送到医院。
止完血,做X片时,顾北弦来了。
一身高定正装打着领带,会议开了三分之一,接到电话说苏婳手受伤了,他扔给手下人处理,匆忙赶了过来。
苏婳被老板扶着从放射科里走出来。
细细瘦瘦一只,站都站不稳,眼睛通红,泪眼汪汪,失魂落魄。
任谁看了都心疼。
顾北弦脸色难看,上前接过苏婳,强忍怒意,问餐厅老板:“是谁把她弄伤的人呢?”
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有点怕,声音微颤说:“听店里的顾客说,是一个送外卖的,人已经跑了。”
顾北弦咬着牙,吩咐身后的助理:“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人给我挖出来!”
“好的顾总。”助理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值,一触即发。
他不敢怠慢,马上带人去查。
餐厅老板也不敢耽搁,急忙跟上助理,回店里配合调监控。
X片结果出来要等一会,顾北弦扶着苏婳找了个椅子坐下,把她抱进怀里,抱得小心翼翼,像抱一个婴儿。
苏婳还是抖,手脚冰凉。
顾北弦单手解开西装纽扣,脱掉,给她披上,抱紧,下颔抵着她的头,神色冷峻。
X片出来,拿给医生看。
医生说苏婳的中指和无名指骨折了,需要切开,进行手术复位。
顾北弦派人给苏婳找了骨科最好的大夫白老主刀。
一个多小时后,手术做完。
过了观察时间,苏婳被转移进病房,手指肿得像胡萝卜,断指打了夹板固定,需要输液。
状态很不好,不言不语,木头人一样躺着,眼神绝望得仿佛天塌了。
顾北弦静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拿毛巾蘸了温水给她擦脸,擦完喂她喝粥,吃药。
苏婳很听话,顺从地喝粥,吃药,就是不说话。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伤害苏婳的人抓到了。
助理走到顾北弦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
顾北弦越听神色越冷,听到最后,下颔一瞬间咬紧,气得眉头抽搐了好几下。
深呼吸几次,才平复好情绪。
他俯身,对苏婳说:“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