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的确算是心有灵犀。
将那两个士兵掩藏好后,我正了正面色,与慕容斐一同走入大牢中。
一路上无人阻拦,整个牢房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焦味,还伴随着整日都散不赶紧的烟气,呛得我咳嗽了好几下。
大牢里已经没了先前那些囚犯,空荡荡的,这里本就阴冷潮湿,少了犯人,更显诡异阴森。
越往里走,越能瞧见大火后的惨状。
墙壁上都是被火燎过的灰黑,地上的麦麸与干草也都被烧成了一捧灰,我们迈出的每一步,都扬起不少烟灰。
着实惨烈。
凭着先前的记忆,我们二人一直走到了昌黎王的牢房前。
那牢房已经不成样子,可以看出,大火是从这里开始烧的。
牢房周围的柱子也都烧毁了,一点东西都没有剩下。
我蹲下身去,捻了捻地上的黑灰,眉头皱紧。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狱卒的声音:“你们俩怎么进来了?”
我与慕容斐背脊挺直,缓缓回头。
那狱卒却好像并不惊讶一半,走上前来朝我们挥了挥手:“想歇息就歇息吧,你们进来前也不和我说一下,竟乱走到了这个晦气地方。”
我和慕容斐相视一眼,随即起身随着那狱卒走。
他嘴里絮叨,话很多。
我后来才反应过来。
他把我俩当做想偷懒歇息的守卫了。
牢房大火,犯人转出,本就没什么看守的必要,因此天牢的侍卫和狱卒都愈发懒散了起来,常常有入牢内歇息饮水的士兵,他也都见怪不怪了。
“你俩是今天新调来的吧?”
他擦了擦长凳,给我和慕容斐都倒了碗水。
“不过没事,这大牢得修好几天,这些时间你们都能进来讨碗水喝。”
他人倒是怪好的。
我捧着水碗,小口喝着。
“我之前听说,”慕容斐一手撑着桌案,压低嗓音,“这火不是里边那位放的?”
狱卒一愣,随即笑了笑:“今日好些人来问我这事了,估计你们也听了些流言。”
我瞪大眼睛:“所以呢,你知道吗?”
狱卒权当我们八卦,笑嘻嘻道:“那日我可见着了,就是他自己站在火里头的,很是骇人啊,还是我发现的,只不过太晚了,那火实在难控制。”
“你亲眼瞧见?”
“那可不嘛,他那模样,我断然不可能看错,他一点都没挣扎,断然是自尽了。”
我与慕容斐沉默不语。
“不过,”那狱卒又朝里看了眼,“那么威武一个王爷,就这样死了,死后还只能被丢到乱葬岗,啧啧,这世道啊,可真没有定数!”
从天牢中出来,我跟着一言不发的慕容斐转身到了乱葬岗。
我知道他会来这里,这里到处都是横死的尸体,有的头首分离,有的断了四肢。
很快,我们便找到了那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
在乱葬岗外寻了一处僻静,我与慕容斐将他埋下,又放了两块大石做无名墓碑。
慕容斐静默地站在那小土坡前,一直到天际破晓,我才听见他长长叹息了一声。
堆身入土,往事了却,便如烟尘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