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算作罢。
想来不论前世今生,董志都是最瞧不起江红玉的,就连一句江夫人都不愿多叫。
“宋夫人一直同江氏一丈距离,二人也一直未曾靠近湖岸。”董志一五一十地说着,“我们都瞧见,是这江氏自己脚滑跌进去的,宋夫人未曾动手!”
他此言一出,四下里皆是附和之声。
“方才在那台上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啊!”
“是啊!分明就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关宋夫人什么事?”
替我鸣冤的人越来越多。
眼看众人情绪渐起,我也赶忙眨了下眼睛,将方才含在眼眶中的泪水挤落。
“我当真不知道……”我故作难过地低下头,声音微弱又恰巧让众人得以听清,“是有人同我说时渊在这里等我我才来的,若是知道江小姐也在此,那我断然不会搅了你们二人的兴致……”
一句话把江红玉和宋时渊都点了个遍,宾客看向宋时渊的眼神骤然复杂起来。
宋时渊面色越来越沉,垂在身侧的手早就攥紧了拳。
又羞又恼,一时不知言何。
“况且,”我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若是知道妹妹怀了身孕,我定早早叫人将她送回房,湖边天黑水深的,寒气若是入体,对母子都不好,又怎会刻意想要害她呢?”
我半垂眼眸,竖起耳朵,听见四下一片哗然。
“什么?江氏怀了身孕?”
“我就说,怎么宋将军一回来就要娶亲,原来是有了这般隐情!”
“是了!无媒苟合还怀了身孕,我是贤和夫人都得气死!”
“天呐,宋夫人真是大度了!那江氏可真是处心积虑啊!”
我抬眼一扫,瞧见宋时渊和江红玉面上的血色消失殆尽。
还真是头一回觉得他们二人如此般配。
心高气傲的江红玉哪能受得了这般羞辱,她一跺脚,提着裙摆便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
宋时渊刚想追上去,转头又压着不满语重心长对我道:“倾书,你莫要胡说八道。”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似乎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宾客也看不下去了,一个个争先恐后替我说话。
“您就别责怪夫人了!”
“是啊,那江氏才是该好好管教吧!”
宋时渊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不得不强扯着笑,替他心上人辩解:“许是红玉弄错了,误以为是倾书推了她,红玉并非小肚鸡肠,尖酸刻薄之人,误会一场,让诸位见笑了!”
说完,他也没脸待在这个地方,逃也似的赶忙沿着方才江红玉离开的方向追去。
我缓缓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墙边。
对江红玉,板上钉钉的事实他都能在心里为她开脱,而对我,虚无缥缈的谎言都能让他给我定罪。
真是可笑。
虎头蛇尾的大婚过后,江红玉在京城瞬间声名俱下,茶馆中爱编些逸闻轶事的说书先生也含沙射影地在故事里指责她不知检点。
而没过多日,器品阁给我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