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雄心头大震,就感觉被一气锤打在胸口似的,差点没窒息过去,就连嘴巴都张不开了,却又不能不张嘴,强压心头惊惧恐慌之情,故作镇定的问道:“那个领导是谁呀?”
秦阳卖关子道:“是谁我先不说了,免得让他当众身败名裂,回头省公安厅抓捕他的时候,大家就会知道他的身份。”
这话虽然没有直指武长雄,但也差不多点明了就是他这个市公安局长,因为话里有个“当众”,事实上秦阳就是要当众打他的脸,让他在落马之前先闹个声名狼藉、万夫所指,如此既能给老板曾祖辉出气,也能提前打好把他拉下马的伏笔。
更妙的是,就算不远的将来武长雄真的落马了,包括他本人和在场这些领导干部在内的人,也都会认为,他是因为帮刘飞虎徇私枉法才落的马,而非被人打击报复,这对秦阳而言就既保证了人身安全,也免除了后患。
这番话说完后,众人果然都听懂了他话里的潜台词,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打到了武长雄头上,一时间数十双目光都盯在了他身上。
武长雄听到这番话就已经快要气急败坏了,再被众人用怀疑的目光盯视,更是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冲着秦阳开始大发雷霆:“秦阳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含沙射影的说谁呢?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污蔑我就直说,少给我玩这一套阴阳嘴脸。我武长雄当了一辈子公安,你这种计俩我见多了!你个混账东西,手里一点证据都没有,就开始血口喷人,污蔑我们市局领导班子。我一开始没跟你一般见识,想不到你倒更嚣张了,居然开始对我含沙射影了,你就差直接对我开炮了吧?我警告你,你再敢污蔑好人,我现在就调动警力过来抓了你,就算你是市长秘书我也照抓不误!”
秦阳摊开双手,很是无辜的道:“武局长你跟我发什么脾气,我又没说那个领导就是你。你这样可是不好,冤枉我倒还没什么,但是会显得你自己做贼心虚对号入座啊。”
武长雄气得都要晕过去了,气呼呼的指着他骂道:“还特么跟我装蒜,你话里那句‘免得让他当众身败名裂’,不就是指我呢嘛?现在我们那几个市局领导,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当众啊?”
秦阳哈的一笑,道:“这可是武局长你多想了,我这句话的意思是,免得那位局领导,在会议室这些领导干部的心目中身败名裂,他就算没在这间会议室里,而是身在市局,我也一样可以这么说呀。你为什么硬要对号入座,说我在指你,你这也太搞笑了吧?”
武长雄见他还笑得出来,真恨不得拔出枪来一枪崩了他,可惜出来的时候没带枪,满腔怒火之下意识到打嘴仗自己可不是他的对手,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机离开会场,回到市局布置一番,假如真像他说的那样,刘飞虎出卖了自己的话,那省公安厅随时都会来人调查自己,所以自己也要尽快做好准备,看是跑路还是抵赖,这么想着转头对曾祖辉道:“市长,你看见没,秦阳又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对我大加污蔑攻击。既然你不管他,那也就休怪我提前离场了,反正这个会也差不多开完了。”说完铁青着脸大走离去。
秦阳目送他走出会议室,心中暗想:“这老贼可别被我吓着,回去就跟刘飞虎一样出逃海外,那再想抓他回来可就难了。”这么想着,心里有点后悔刚才给他下猛药。
散会以后,邹奎拉住秦阳,把他扯到角落里,一脸八卦的问道:“小秦啊,你刚才说的那个局领导,不会真是武长雄吧?”
话音未落,吕秉德也凑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秦阳。
秦阳笑道:“当然是他了,不是他还能有谁?他和刘飞虎两人早就合穿一条裤子,邹院长你一直在市里,应该不会不知道他俩关系好吧。”
邹奎点点头,叹了口气。
吕秉德则好奇地问道:“刘飞虎真把武长雄给出卖了?尽管武长雄帮他清理现场是违法犯罪,但他这么干也太不讲义气了吧,毕竟武长雄在危急关头拉了他一把。”
秦阳煞有其事的道:“当然是真的啦,这我哪敢撒谎骗人啊,我跟高书记也是这么说的,就是不知道刘飞虎现在是在省纪委手里还是在省公安厅手里,而省厅又会不会调查这一关节。”
话音刚落,他手机叮的一响,来了条短信,掏出来一看,是颜姿发来的:“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