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看重短期得失,但亏得太多也不行啊。”
秦阳缓缓点头,道:“那就等明天见招拆招吧,缪总要是狮子大开口,索要更大的优惠幅度,那就算了;要是他好商量,那就再给他一点点优惠,争取促成落户。”
薛冰点头表示认可,道:“我许给缪总的优惠政策,还没来得及跟陈维同商量呢,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说说。”拿起座机话筒,给陈维同拨了过去。
陈维同听完就叫起苦来:“哎哟,我的大书记哎,你怎么事先不跟我商量下,就许给对方这么大幅度的政策优惠呢?眼下咱们县财政哪拿的出钱来给他什么生产设备补贴啊?你别以为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补贴不算啥,如果人家买一套三千万的流水线,咱们县里就得补贴个一百五十万到三百万的,县财政哪有这笔钱啊?”
薛冰暗暗叹气,尽管陈维同说的是实情,但他这种一上来就反对的态度实在令人寒心,县财政拿不出这笔钱来,可以想别的办法解决嘛,结果他想都不想,上来就叫苦反对,一点担当与魄力都没有,就这还当县长呢,他还不如退位让贤给秦阳呢,秦阳哪怕只是个副科级小干部,也能比他干得好。
陈维同见她不吱声,就知道她不满自己的态度,但那又如何,县财政确实拿不出这么一笔钱来嘛,她这个县委书记不能为了搞招商引资,整天给县政府和自己这个县长找麻烦吧,这么想着,也有些不爽,语气愈加强硬的道:“薛冰同志,你跟对方说一声吧,这个优惠咱们县里拿不出来,只能在用地、用工和纳税方面尽量补贴他。”
薛冰道:“我已经跟缪总说了,人家明天过来考察,可能就是冲着这一条优惠来的,你让我现在食言,不太合适吧?”
陈维同反诘道:“食言也总比做不到强吧?”
薛冰道:“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了?”说着按下免提,好给秦阳听到,放回了话筒。
陈维同问道:“别的还有什么办法?”
秦阳凑到桌前,插口道:“实在不行,找县里的企业家们求助吧,让他们出资代为补贴,回头县长你再通过工程项目什么的找补他们一下。”
陈维同呵呵笑了起来,道:“秦阳,你说得倒是简单,但实际上哪有那么简单。”
秦阳奇道:“这个操作起来不复杂吧?不说别人,找杨宝华应该就能轻松解决了吧?”
陈维同沉默半响,道:“找杨宝华倒也行,不过眼下没什么工程项目能找补他的呀……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还真有一个,呃……书记,这个得面谈了,你什么时候方便,咱们见面谈一下?我现在倒是有时间,不过不能出门,正等一个干部来汇报工作呢……”
薛冰急于谈妥这个事情,免得明天不能给缪凯准信,便道:“我能出门,我这就过去找你。”
陈维同笑道:“好,那我偷个懒,等着在办公室扫榻相迎了。”
电话挂掉后,薛冰起身问秦阳道:“我现在过去,你跟我一块去不,听听他说什么,我感觉他没安好心,不然为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当面说?”
秦阳道:“他那意思是单独跟你谈,我过去就不方便了。这样,我开车送你过去,然后在车里等你。”
于是姐弟二人一起下楼,秦阳开车把薛冰送到东边的政府大院,等她走入楼内后就在车里等起来。
原以为要等上一刻钟半小时的,哪知五分钟都没用,薛冰就脚步匆匆的下了楼来,秀眉紧蹙,脸色难看,似有深忧。
“怎么了?是没谈妥还是怎么回事?”秦阳等她上车后问道。
薛冰嘿然叹道:“青山县要变天了!”
“啊?什么意思啊?”秦阳满心糊涂的问道。
薛冰道:“两年前县里一座铁矿发生了透水事故,死了不少人,这事你知道吗?”
秦阳回想一阵,点头道:“好像听说过,也没死多少人吧,就几个人,没什么大印象了。”
薛冰道:“对外通报的是死了两个人,其实死了十三个。陈维同时任县长,为免责任决定谎报事故,授意安监局协助当事铁矿转移尸体、篡改记录,把这个重大事故给报成了一般事故。压了两年多,结果前两天被人给捅出去了,市安监局偷偷下来调查,明确了事故真相。我刚才跟陈维同没说两句,市纪委就给他打来了电话,要他去市里做出说明。你说他这一去,还有的了好吗?他自己都知道大事不妙,接完电话脸都绿了,求我找相熟的市领导帮他说情。”
秦阳吃了一惊,道:“这么大的事故他给谎报了?那他这个县长怕是要当到头了,你找曾市长帮他求情都没用。”
薛冰叹道:“所以我说青山县要变天了,市里不管是空降一个新县长过来,还是把陆捷提拔为县长,对咱们来说都极其的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