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黄子陵举叉正要打薛丁山,忽听有人高喊:“打不得!”
谁呀?姜须。原来姜须巡城来到东关,见城门打开,出去二十多人。忙问守城兵丁:“方才是谁带兵出去了?”
“姜老爷,你不知道吗?是少帅带兵打老道去了。”
姜须一听吓了一跳,哎呀,薛哥,你真是有勇无谋。怎么能私自出马呢?这不是去送死吗!他赶紧回转帅府向老元帅报告。薛礼一听,说:“这个冤家不听话。姜须,你快出城把他追回来见我!”
“是,得令!”姜须走出帅堂高喊:“来人,赶快拾枪备马。”过来几个兵丁,把枪抬来了,去搬马鞍子的还没到,姜须急了,骑上没鞍子的骣马就出了城。抬头一看,薛哥跟老道打上了,他催马过来,他这匹黑斑豹是千里驹,跑的非常快。刚到阵前,就见薛哥中毒落马,老道举叉要打。姜须这才大喊一声:“打不得!咱们两家是亲戚,他媳妇樊梨花是你老姨!”
老道一愣,谁这么说话?抬头一看,姜须这个人瘦小枯干,好像糟饹饹不起碗儿,没放在眼里。他举叉就打。姜须绰号赛霸王,别看人小,力气可大。他受过名人指点,常言说:换金是金,换玉是玉,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格高。姜须这条枪上下翻飞,还真够老道忙活的。打着打着,老道抬头一看不好,薛丁山已经叫唐军给抢回城去了。都怪这个黑小子捣乱,我不整死他,还等什么?老道一拨梅花鹿,大喊:“唐将,战你不过,贫道去也!”
姜须一想:什么去也?你又想拿那小灵头幡治我,我可不上当。高喊:“老道,慢点跑,别害怕,姜老爷有好生之德,不会赶尽杀绝,只要你说怕,我就不追了。慢点跑,别吓着,你妈没在跟前,可没人给你叫魂啊,我就算买雀放生啦,咱们明天再会吧!”他也回来了。
姜须带众兵丁进城,赶紧回帅府。到门外下马,进府一看,薛哥躺在床上,唇似靛叶,面如金纸,双目紧闭,亚赛小死。老伯父呆呆发愣,老伯母号啕大哭,薛金莲也是连哭带叫:“哥哥呀,你睁开眼睛啊!”
连喊几声,薛丁山一动也不动。老夫人一拍大腿数落起来了:“孩子呀!当初你爹远征在外,撇下为娘我苦守寒窑,那年生下你们兄妹俩,我连一块布条也没有,没办法撕下半幅罗裙,一扯两半,包起来你们两个。那时侯家中柴无一捆,米无一粒,多亏邻居毛大嫂一片好心,送来了一担柴禾,三升小米。我让月子,两个奶头不够你们俩吃,饿得你直哭,又多亏开豆腐房的王茂生大叔每天周济我一瓢豆浆,你才没有饿死。我生下你们兄妹十天,就上大街讨饭,抚养你们兄妹长大成人。你十二岁那年上汾河湾打雁,你那瞎了眼的爹爹又误射了你一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想你想得眼睛都哭坏了,愁得我白天黑夜没有觉,瘦得我皮包骨头骨连筋。好容易咱母子骨肉团圆,可惜好景不长,你现在这样,说你活着,你眼不能睁开,嘴不能说话,说你死了,你还有口气,脉还没有停,心还跳。这样不死不活,叫娘看着多揪心呐!”
老夫人一番话,把大伙都说哭啦。姜须擦擦眼泪说:“老伯母,你要保重身L,别太伤心了,咱得想办法救人要紧。”
薛礼说:“姜须说得对,可是得怎么救哇?”
姜须说:“我薛哥中了老道那害人幡的毒气,咱们没有解药救不了。我想有一个人能救他。”
“谁?你说。”
“我嫂子樊梨花。咱叫人家在寒江关守城待命,有用着她的时侯再调她来。可是如今在青龙关被困一百天,也没给她去送信。”
薛礼一听,说:“对呀,我怎么把这个贤媳给忘了!”
“老伯父,樊梨花原来是寒江关都督樊洪之女,老道黄子陵是青龙关关主,他们过去都是一头的。樊梨花一定能知道怎么破黄子陵的暗器,用什么药能解毒救人。咱们派人去请樊梨花,她一听说薛丁山中了毒,准能来营救。”
“姜须,要上寒江关请樊梨花得闯过敌军四十里营盘,谁能去呢?”
“伯父,我姜须愿意走一趟。”
“姜须,你单枪匹马闯连营,可要多加小心。”
“这你老放心,我姜须一定要闯过敌营,把嫂子早点请来,你老等着吧!”
姜须来到外边,把马带过来,这回可备上鞍子啦,而且不用别人,是自已亲手备的。把前后肚带紧了三扣,把住马鞍鞒,前推下不去,后拉下不来,鞍韂嚼环,一切齐全。姜须这才换好衣服,提枪上马,连夜出城。
老元帅不放心,亲自走上城楼,眼看着一条黑影像箭似的,飞进了敌人的营盘。番营一阵大乱,“呛呛呛……梆梆梆……”锣声、梆子声四起。“不好!有奸细哟,拿奸细呀!”姜须想:不管你们怎么吵吵,我也不能站住,一站就危险啦。姜须这匹马就像闪电一样,“哒哒哒……”就冲过几座番营。
番兵番将没想到半夜三更有人闯营,吃完晚饭都睡觉了,等巡营的发现有人,一打锣、一敲梆子,他们现穿衣裳,顶盔挂甲,拉马带兵啊,等他们出来,姜须早骑马过去了。就这样,姜须一连穿过几座番营,过去了,过去了,又过去了。
姜须正催马前进,对面过来一个手使长枪的红脸番将,手端大铁枪,挡住去路:“唐将,你往哪里走?”
姜须一想:我呀,就凭这匹马快,你挡不住。既然你上来了,我跟你对付一趟,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过去,我就不回来了,姜须马到对面,对方的枪一来,姜须一拨;“嗡”地就是一枪,对方一闪身,二马一错镫,姜须的马就过去了。古时马上作战,讲究打几个回合。两匹战马一来一往算一个回合。姜须马往东去,这个人马往西来。他过来拨转马头,等着打下一个回合,再一看,姜须催马跑啦。“哎呀!追!”上哪追去,早没影啦。
姜须觉得四十里连营,我跑出来有一多半了。突然,对面又上来一个手使双锤的蓝脸番将。“哇呀呀!”一声怪叫奔姜须上来了。姜须看这个人身高L大,两个大锤能有好几百斤,恐怕不好对付,心想:我只要能对付一趟,过去就行。他催马过去,那人也看出来他不想站下,他冲上来抡锤就要打,姜须急中生智,喊了一声:“后边二哥,快下手!”这个主一听,他一回头,见没有人,知道上当了,再等扭过脸来,不赶趟了,姜须的枪已经扎在他的左肋巴扇上,“噗!”“啊!”姜须一下子从马上把他挑下去了。
番兵们一看也懵了。这个说:“我们这个大都督,从来没打过败仗啊,这回怎么一个照面也顶不住呢?”那个说:“也怪呀,那小子使的什么邪门?”“什么邪门?”“那我们都督打着仗他回头看什么?”“可说呢。”“哎呀,过去了!”“哗……”赛霸王姜须就这样,逢营闯营,逢寨闯寨,他那匹马就像现在的特别快车过小站似的,也看不清是怎么回事。
番兵番将听说来奸细了,出大帐往西边一望,嗯,有一匹马,没看清马上的人什么模样,到跟前了,“嗖”一下子过去了。“啊!”等你明白过来也晚了。姜须就占了马快这个便宜。姜须马奔正东,直闯连营,他知道过了这座大营就太平无事了。所以他催马拼命往东跑。
这阵,有番兵“噔噔噔”跑进八卦大帐:“报——启禀道爷,可了不得啦,城里来匹黑马,马上坐个黑小子,由西往东,勇不可挡,我们的人刮上就死,碰上就亡啊,有几个都督都叫他给杀了,这黑小子往东跑了。”
“啊!无量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