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心头直跳,忙不迭地拱手道:“弟不敢、不敢!”
“弟告退!”
“下去吧!”
“还有,吩咐府里上下,无老夫之命,不准靠近正堂十步方圆!”
“是,兄长!”
说罢,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一人迈步走入正堂,看向了端在于主位的孔讷,拱手行礼:“范长喜,拜见衍圣公!”
“不知衍圣公命在下……”
“咦?”
“衍圣公,您这脸是咋了?”
对于他的疑惑,孔讷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噢,读书读的太急,磕到书架上了……”
“范长喜!”
“自元廷立国之后,你范家便追随我衍圣公一脉,靠着孔家的帮扶,以此在江南士林占了一席之地……”
说到这,他面色幽幽,开门见山地质问:“老夫问你,到了你这一辈,可还忠于我衍圣公府?!”
范长喜表情一凛,连忙恭谨地道:“衍圣公之香火情,范家上下,没齿难忘!”
“范家之忠,亦是天地可鉴!”
“衍圣公有何吩咐,在下定赴汤蹈火!”
孔讷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含糊,大手一挥道:“既是如此,把你范家于福山村豢养的天花之病,交给老夫吧!”
天花、天花!
古之暴疾也!
轻则满脸麻子,重则丧命,倘若防疾不利,一旦沾染,可令全城死绝!
也正因如此,此疾为历朝历代天字第一号之瘟疫!
见之必灭!
鞑清之康熙,也差点死于天花之手,留下了一脸大麻子,才算捡回一条性命!
后世皆以为这位帝王仪表堂堂?
错了!
谁家管满脸大麻子之人,叫俊俏啊?
昧良心!
倘若在康熙一朝,兜售麻子牌菜刀,尤其是康麻子牌,可是掉脑袋的忤逆之举!
而此时此刻,范长喜听完之后,面色变幻了几下,忍不住说道:“天花?”
“什么天花?”
“衍圣公,您是不是记错了?”
“在下乃是精忠报国之辈,天花则为败国殃民之祸根,岂敢豢养这玩意啊?”
闻言,孔讷一点也不急,面上似笑非笑:“这么说来,是老夫错怪你了?”
“没有是吧?”
“行!”
“老夫这就上奏一本,请陛下遣锦衣卫入福山村,一探究竟!”
说罢,作势起身。
听着他的坚决之言,范长喜心里顿时一个咯噔,瞬间换了一副嘴脸,忙道:“衍圣公且慢、且慢!”
“是在下记错了!”
“不就是天花?”
“在下有,有的啊!”
“还年年抓未在鱼鳞黄册之上的流民塞进去,省得天花之疫断绝呐!”
孔讷面带几分冷笑,不屑地道:“怎么,不跟老夫装了?”
范长喜长叹了一口气,讷讷地道:“衍圣公连范家的豢养之地,都了若指掌,在下还说啥了?”
“是在下糊涂了!”
“还望衍圣公莫要怪罪!”
孔讷脸色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冷冷地道:“哼,算你识相!”
说罢,心里止不住涌起一个念头。
朱寿!
皇长孙啊皇长孙!
一旦有了天花……
这回,老夫看你死不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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