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经营,其他地方不许,进集市就要收税,所以叫市税,往来边关的税叫关税,并无其他商税,可谓轻徭薄赋。
只有到唐朝中期,盐改为专税,酒、茶、铁课重税,其他类税也加重。
秦怀道不清楚唐朝中期的事,但清楚世家嘴脸,之所以要免税,就是怕赚钱了有人眼红,盯着自己打。
接下来要卖酒、卖茶、卖罗汉果、帮人盖房子等等,每一项都是其他世家所不能,必然出手抢夺,烧砖就已证明,抢不到,又仿制不出时,肯定会让扶持的官员推动各种针对自己的专税,必须防患于未然。
大臣们纷纷看过来,有疑惑,有不屑,有淡然。
“说吧。”李二催促一句。
秦怀道正色说道:“圣上,朝廷均田令规定,受田丁男承担赋税和服徭役,人口增长,受田丁男增加才对,为何税反而少了?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人口增加,每户田减少,大家吃不饱,只能逃税,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瞒报,少报。”
“这不可能,县衙会按户排查,岂能瞒报?”魏征当场反驳。
秦怀道冷着脸反问道:“魏大人,县衙排查不假,但执行的可是地方小吏,小吏乃本地之人,总有人情世故,难免瞒报,做不到大公无私,许多县令只会读圣贤书,连算术都只知皮毛,恐怕治下多少人口,多少地都搞不清,报上来的清查数据看都看不懂,你告诉我,怎么查?”
“这?”魏征一时语塞。
其他大臣也沉思起来,别说地方县衙,就连朝中大臣很多都不精通算术,很容易被人糊弄,李二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了,但无人可用,只能徐徐图之,便打断道:“此事以后再议,说说另一种可能。”
“圣上,另一种可能就是人为,各位大人不妨查一下今年各地报上的数据,是不是无故失踪、死亡、被害人数增多,特别是卖身情况,朝廷规定税按人丁交,好比一家原本百亩田,只需要交一丁之税,家中男丁成年后分户,就要交两丁的税,但田还是一百亩两家分,税多了,田没变,许多人为了活命不得不卖身,虽然朝廷禁止,但山高皇帝远,谁去查?县令吗?别忘了他们背后站着谁?”
一席话,将大家看到却不敢说破的脓疮挑破。
背后站着的当然是世家,世家大量买卖人口不是秘密。
所有人沉默不语,脸色凝重。
房玄龄恍然说道:“圣上,是微臣疏忽,大唐初立时,人数少,每户可分田百亩,但十年后人数倍增,田只有那么多,税制确实存在问题。”
“此事朕也疏忽,朝议郎,继续说。”李二眼中多了几分期待。
秦怀道点头,不客气地说道:“圣上,各位大臣,还有一点就是土地兼并,恕微臣大胆揣测,地方官员依律征税,但每户田少了,产出不够,又无银两抵税,只能卖田,地方官员拿到田后巧立名目向朝廷瞒报,田入了某些人手中,人卖身进了某些人府里,但卖身后人还是会在县衙登记,就变得县衙登记人数每年增多,但实际纳税的人减少,税自然也就少了。”
“岂有此理,派人彻查!”李二脸色一寒。
“没用的。”秦怀道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李二目光变得冷厉起来,像一头护食的雄狮,税就是李二的食,赖以江山永固的根基,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