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记地的蛆虫...
“这帮厂领导整天都不知道想啥,上万人的大厂连厕所都管不好...”
禹天一肚子怨怨念。
真没招,总不能他自已去打扫吧。
惹不起,只能躲了,学校离他家不远,也就多出200多米,学校人流大,厕所也大,天天有人清理,以后都舍近求远。
饮食方面,他家大米和白面是够吃的,冬菜是老三样:大白菜、大土豆、大萝卜,国家薄弱的石化产业生产不出那么多的塑料薄膜,大棚蔬菜还没影呢;
这年月,双职工家庭已经算是国内最富裕的家庭了,尽管一周吃不上两次肉。
没办法,全国上下物资都紧张,能吃饱穿暖,有公房住,有免费医疗,这已经是绝大多数华夏人的梦想了。
没有网络,没有娱乐,想看的书没有,电视?有也没兴趣看;
还有,上学让他很难受,在教室里坐不住。
数学课堂上在教一元、二元方程式;
英语是good
morning;
语文...
听不进去课,难免胡思乱想,无数乱七八糟的思绪混杂在一起,让他烦躁不安。
不想在教室里煎熬,逃课成了一种选择。
禹天摇头苦笑,不会重蹈覆辙吧。
......
“禹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我的家在山西,过河还有......”
前方嘹亮的歌声打断了他的遐思;
是妈妈车间的大杨叔叔,平时喜说爱唱,性情开朗,最喜欢逗弄自已。
禹天赶紧露出牙齿,抬头喊人:“大杨叔叔,您出去啊?”
头戴前进帽的大杨叔叔推着单车从厂区侧门出来,笑眯眯瞅着禹天,“你小子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挺胸!抬头!像个男子汉,别学得跟个娘们似的...”
大杨叔叔蹬上车走了,留下一路歌声,“提起那禹老三啊,两口子卖大烟......”
穿过铁门,进入了厂区。
退休后的大杨叔叔在海边包虾池养虾,头两年挣了一些钱,后来,连续几年闹虾瘟,虾场黄了,大杨叔叔欠了很多外债,那些年日子过的很艰难。
......
绕过锅炉房,左转,沿着大马路往校园走去。
路边新开张的鑫鑫小吃铺,几年后发展成了酒楼,生意很是红火,禹山禹东的结婚喜宴就是在他家办的;
后来,厂子效益越来越不景气,饭店也搬走了。
“老三,......”
哦,是爸爸的徒弟刘叔叫自已,紫红色的脸庞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刘叔是附近村子里的孤儿,政府照顾,十六岁招工进厂当了工人。
刘叔是爸爸的大徒弟,也是爸爸最喜欢的徒弟,干活任劳任怨,从来不多话,逢年过节,看望师傅从没断过。
刘叔在爸爸和工友们的帮助下成了家,前年生了一个女儿;
好像是2000年,刘叔得肝癌去世了,听老妈说,是小时侯受过太多苦,身L底子没养好。
后来刘叔的女儿考上了首都的大学,毕业后又回了油田。
和刘叔通时期,老爸还有两个徒弟,师徒关系处的都很好。
二徒弟,禹天叫高叔,性格豪爽热情,买断工龄后在市里开饭店挣了大钱,然后在外面胡作(老妈语),妻子和他离了婚,儿子也和他断了父子关系。
再后来,听老妈说,高叔的钱折腾光了,身L垮了,跟他的女人也跑了,退休后独自一人回了老家。
三徒弟,叫吴叔,禹天小时侯最喜欢他,吴叔是在省会城市长大的,还是中专生,人长得很精神,爱说爱笑,眼睛又黑又亮,笑起来还有酒窝。
九零年左右,吴叔工作调动去了其他二级单位,当了小领导,再后来,听老妈说,吴叔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