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寡欢,神情屈辱的样子,苏禾边低头上药边安慰道:“你肩上那刀没伤到骨头,很快就会好的。还有你的双腿,肌肉没有萎缩,血流一切正常......”
她低头自顾说着,浑然不知危险悄然来临。
冰冷的眼睛闪过抹杀意,夹着刀片的修长手指,果断划向苏禾白皙柔嫩的脖子。
她知道的太多了。
“不过......”苏禾给他抹药的手一顿,抬头望向许戈的眼睛。
许戈忙不迭收回手,借着挠头发的动作,顺势藏起刀片。好险,差点中计了。她分明是拿他的腿做诱饵,就等着他出手抓现形呢。
“你的双腿绝对没问题,但你还是走不了路,极有可能是心理问题造成的。”战场身受重伤,加上全家被诛杀,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这才导致双腿动不了。
专业点来说,这叫创伤后应急综合症,真正有问题的是他的脑子。
他的大脑无法指挥双腿,这叫神经失调。
许戈看她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
“你别不相信啊,你的心理问题很严重。”苏禾稳住情绪,心情气和道:“小许啊,想治好你的腿,你就得释怀压在心底的恨。人活着得往前看,等你放下一切时,你的腿自然就能动了。”
“滚。”许戈侧身,不屑跟她说话。
谁也叫不醒一个拒绝苏醒的人,她已经仁至义至了,等他外伤好了就离开。
晚上睡得不安稳,梦到小奶狗的腿好了,拿刀砍了她两条街,再将她剁成肉泥喂狗。
早上起来,苏禾哈欠连连,撑着精神烙了一碟葱油饼,一锅稀饭。
许戈倒是精神不错,安静地喝粥吃饼。
他吃东西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苏禾看着有点上头。
不过,想到昨晚的噩梦,苏禾心有余悸,“你是不是恨我?”被原主虐待了两年,他还能淡然自处,多半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苏禾紧盯着他,“是不是想砍死我?”
许戈放下汤羹,淡淡道:“嗯。”
对了,这就对了!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梦中总觉得有人阴森地站在她床头,那凌厉阴鸷的目光,似要将自己碎尸万段。
这种鬼压床的感觉,曾在父亲拿刀砍死母亲之后,如厉鬼般缠了她几年。
如今的许戈,肯定也恨死了她。这种恨,不是几顿饭,几套衣服就能一笔勾销的。
“别恨我了。”苏禾心情复杂,深深叹了口气,“以前是我太年轻,才会受人挑唆做了不少恶毒事。咱们啊,都重新开始,好好活着,哪怕不爱......也别伤害。”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许戈的偏激,就像医闹的家属,讲道理是没用的。关键时候,她要放下身段适当示弱,才有回旋的余地。
许戈没吭声,神情依然冷漠。
不怪他,他的心态已严重扭曲,经常阴阳怪气喜怒无常,这病不是一两天能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