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调查了,上官岱说的纸条,字迹的确是漠耕爷爷的。昨晚给漠耕爷爷擦洗身体时,我仔细留意了他的身体,手指和皮肤没有变紫变黑,不像中毒。我取了他一点血,拿去医院化验,血液内没有毒素,只有酒精残留。他身上也没有任何外伤,不像他杀。沈鸢阿姨催着就地火化,上山后,将漠耕爷爷的骨灰和上官岱父亲的骨灰合葬。有个细节,她提前准备了一次性手套,将两人的骨灰搅乱了。”
秦野明白了。
养父去世前,肯定交待过沈鸢。
秦野拨通秦漠耕生前保镖的电话,“你上车。”
保镖很快来到车上,坐到副驾上,面向秦野,眼露惧色说:“秦总,是老爷子让我撒谎的,我不敢不从。”
秦野面色悲沉问:“人是怎么死的?说得详细点。”
“给上官董一家迁完坟,老爷子和上官先生喝了些酒。回到房间他对我说,想去龙鼎山吹吹风,醒醒酒,让我打个车和他一起来,不要带其他人。我们在山下溜达了一圈,他说血压有点高,要吃两片降压药降降压。吃完,他说算出自己大限将至,就不连累酒店了,在这儿待着吧,就去草棚躺下了。对了,去世前,他给沈姑娘打过电话,让我回避。”
秦野蹙眉,“饮酒后不能吃降压药,你不知道?”
保镖垂下头,“我说了,可是老爷子不听。他说他经常酒后吃降压药,从来没出过事,还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不碍事。”
元峻问:“漠耕爷爷服药时是吞服,还是嚼服?”
保镖摇摇头。
元峻道:“你仔细想一想。”
保镖认真想了想,“好像是嚼,嚼碎了,咽下去的?平时他经常吃降压药,我没太留意。”
元峻侧眸看向秦野说:“降压药是缓释和控释类药物,如果掰开服用或者嚼服,药效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很容易出人命。老爷子显然早就想好了死法。”
秦野额头的筋一胀胀的疼。
难怪之前一直有不祥的预感,原来是养父早就想自杀。
这个老父亲,怎么说他好呢。
他不死,事情也没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老人家总是喜欢用自己的方式,为儿女做打算。
秦野又心疼又难过,后悔元家提亲那日,不该把他请来见元老和元伯君的,他不来,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秦野闭上眸子,心中越发自责。
元峻冲那保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下车。
保镖下车,车门关上。
元峻伸手覆到秦野的手背上,安慰他:“是我爸的错,他不该说那种话。他身份摆在那里,他自己觉得只是轻飘飘的几句提醒,于别人却重如泰山压顶。”
秦野闭眸,表情痛苦道:“你不用安慰我。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也有错。”
元峻说:“我也有错。如果我是普通人,漠耕爷爷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秦野眉头深深隆起,猛地起身,推车开车门下车。
元峻迅速下车追上他,“爸,您要去做什么?”
秦野疾步如飞,“我上山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