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树带着兰姑娘一路到儋州来,因为没有唐荣那波人的追踪,他们还有路引,就顺利了许多。”
“兰姑娘很聪明,那个樊小树也算是机灵,这一路来倒是没遇到什么大的危险。”
话到此处,雷奕基本将追寻到的消息全部告诉了谢长清,接下去便是沉默地等待谢长清的指示。
谢长清的神色如似暴风雪过境一般的阴冷。
整个房间里安静的压抑。
其实谢长清多少能想到,一个女人落到一群男人手里,还遍体鳞伤,能遭受怎样的虐待。
可他隐隐的猜想,和雷奕查到事情细节之后的禀报,又是不一样的。
没有事实,他就可以控制自己的思绪龟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不去触碰,不去深想。
可如今雷奕把事实砸到自己的脸上。
如果不是莎兰有些能耐,她根本就不可能从那些人手上活着逃走,而且还会受尽欺辱致死。
谢长清忽然心惊地发现,这么久以来,自己好像没有带给莎兰什么温暖和安全,反倒因为自己她生生死死,凄凄惨惨。
曾几何时谢长清觉得莎兰是自己追上去的。
他已经忍受她跟在自己的身边,并且用一句话帮她保护了族人,做的够多了。
莎兰的冷漠和纠缠,那些不说话要逼疯他的行径全都是无理取闹。
因为不用自己花心思,甚至连招招手都不必,莎兰就会在自己身边,更因为,他清楚莎兰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
他厌烦她的态度,更恨自己明知道她是有目的的接近,还是要一脚踩进去。
所以他从不会多想她的处境和心情。
他完全忽视掉那些。
他保护了她的族人,心甘情愿让她利用难道还不够吗?
可如今,这一切的一切和雷奕的话一起砸到谢长清身上,那一字一句,比刀斧加身还要让他愤怒和疼痛。
他在乎这许多,只是以前他以为自己不会在乎。
“二爷……”
雷奕看着谢长清的神色越来越冰冷,越来越木然,狭长的眼底还满布痛苦,语气也变得小心起来:“七小姐说,唐荣和那几个人留给二爷,看二爷怎么处置。”
谢长清闭上了眼睛。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说:“回京。”
……
隔日,谢长清带着雷奕以及几个亲信,快马回京。
路过宝靖山庄之时,谢长清不曾停顿些许,甚至挥了一记马鞭,风驰电掣而过。
这一路上他们畅通无阻,天气也一直平稳。
日夜兼程之下,竟在十二月初赶到了京城。
谢长清甚至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大理寺,提了唐荣以及那几个活着的公主府护卫,然后马不停蹄地出京。
一入京郊人迹罕至的山坳,唐荣几人便被拖在了谢长清他们的马背之后。
山坳之中杂草丛生,枯败不堪,还有碎石遍布。
谢长清几人骑马在前,拖着唐荣那几人穿过山坳,被枯草和碎石弄的血肉模糊。
凄厉的惨叫声,在暗夜之中显得可怖。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