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车后座。
卢皙刚坐好,就看到中央后视镜里,梁许程目光凌厉:
坐到前面来。
耍小聪明失败。
无能为力的卢皙,只能在心里,疯狂辱骂梁许程事情太多,
表面上,她认怂地下车,
再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乖乖坐进去。
为什么和我隔得那么远梁许程看着卢皙,她整个人,都快要化成一张《寻犬启示》,贴到车门上,
撕都撕不下来,
我没得流感,不用和我保持一米距离。
卢皙在心里暗道:哥,你比流感还可怕好吧。
但这话,她没敢对梁许程说。
看着卢皙,还是对自己敬而远之,梁许程使了个坏:
我听说,现在的车窗防窥膜,不能完全防偷窥。
甚至,优质的防窥膜,还有高透光性能,更方便监控设备成像。
他顿了顿,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过含蓄,
卢皙可能听不懂,
或许,你希望明天的新闻,流出一段影像
最后一句话,说得,其实有点多余了。
卢皙在圈子里,什么没见识过。
她作为一个敏锐的聪明人,秒懂了梁许程的暗示,又格外憎恨,自己为什么能秒懂。
下辈子,自己一定不当秒懂女孩。
梁许程话音刚落,
卢皙当即提振了一下精神,往梁许程那边,稍微靠了靠。
梁许程看看两人之间,骤然缩短了的距离,满意地点点头,从卢皙身上,抽开视线,正视前方:
早这样,不就好了
卢皙在心里,默默顶嘴:可是,我现在也没出什么事啊。
梁许程开着车,七拐八弯,驶过无数大道,
后来,又来到偏远的小路上。
这里,大概是荒郊野岭。
路边,只有几间灰败的平房,
墙皮剥落,屋顶,还塌下几片瓦,
几乎看不到人。
还有大片大片枯黄的芦苇,如同鬼手一般,在路的两侧,微微招摇。
看到这恐怖片一样的郊区环境,
卢皙都想问你是不是想杀人埋尸了。
好在,没等卢皙开口,梁许程已经把车,开到了他自己的房子前面。
这是一间像古堡一样的西式建筑,
四处,是各种娇丽艳红的花卉,
被茂盛得,像喷了生发灵一样的苍绿植被掩藏在其中。
远离人类社会行动的轨迹,植物的生长无法无天,愈加显得这里荒无人烟。
一走进去,卢皙就能感觉到,因为窗开得不大的缘故,房间内有些昏暗,采光不大好。
这种阴郁的感觉,倒是和梁许程一模一样。
卢皙突然想到,被女巫关在高塔上的莴苣公主。
只不过,这里并不会有个王子来拯救她。
因为,可能让女巫关押莴苣公主的人,就是那个王子。
王子假装自己是救公主出藩篱的英雄,
实则,他才是公主不幸生活的罪魁祸首。
但是,只能等待着好心人拯救的莴苣公主,又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呢
说不定,她知道了一切,但也只是配合着王子表演,只求活下去。
一进门,梁许程就对着房间里唯一的一个阿姨吩咐:在我的房间里,加一个枕头。
那阿姨热情地应了声,立即,就转身去拿。
卢皙心想:要么,是梁许程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佣人打扰。
要么,就是梁许程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梁许程很快就注意到了卢皙的表情。
怎么了
卢皙指了指一间离梁许程的卧室很远的,走廊尽头的客房:
要不,我就住在那儿吧。
都同居了,还要住两个房间梁许程明显有些不悦,
还故意挑了间那么远的
你是想让我半夜打车去找你吗
我可不是那种,看到美人,还能当柳下惠的正人君子。
卢皙胡乱地找着借口:我……睡相很不好。
睡着了会乱踢人,打人的。
没事。梁许程语气浅淡。
要是你管不好自己的睡相,我不介意把你绑起来。
卢皙语塞。
梁许程的话,说得好像是她担心她伤到他一样!
然而,谁在乎他啊!
卢皙还想再说点什么,
梁许程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你难道觉得,我说,要和你同居,是为了和你相敬如宾
还是觉得,我会像那些你喜欢看的甜宠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礼貌得,就连接个吻,都要问一下许可
你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吧
难道你以为,现在,你还是以前那个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大小姐
卢皙甚至忘记了纠正梁许程,说你说的那种甜宠小说,我根本不喜欢看,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心底的自尊,隐约有了些裂痕。
那现在,梁许程的话,就是把她的自尊,扔到地上,用鞋碾。
卢皙的眼睛里,不自觉地,就沁出了些泪珠。
梁许程脸上的不耐烦,顿时就无处隐藏:
难道你觉得,你哭了,我就会怜惜你吗
卢皙把眼泪憋了回去,默默地转身离开,
准备走到离梁许程远一点的地方,一个人静静。
晚上八点,在房间里等我。
梁许程的声音,还在后面飘荡,
记得,先洗完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