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的一句话。
其实并不比那些阿谀奉承的话要好听,只是被她说出来,便能让裴寂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
他轻压嘴角,领着她往前走。孟晚歌不知道他此刻的心绪,只觉得自己欠他颇多,还是还不完了,倒不如厚着脸皮说点好听的话罢了。
身后几人还没意识到自己遇上了京城人人畏惧的阎王,刚要嚣张追上去便被闻风拦下。孟晚歌只听几声惨叫,再回头几人已经被闻风绑上往另一个方向拖走了。
况野摇头啧啧两声,也赶紧跟上孟晚歌二人,他走在孟晚歌身边,一双耳朵不知道何时红得仿若能滴出血来。
温五小姐,方才谢谢你。
谢裴大人才是,若不是裴大人赶来,我怕是要没好下场了。
况野双手摇在胸前,急急道:不会的,就算他们把我打死,我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孟晚歌停下来,见他这样又是一笑。明明罩着帷帽,却好似叫人能想到她笑起来是何等绝色,裴寂捏着佛珠的手指微微泛白,只听少女笑吟吟道:那更应该谢谢裴大人了。
况野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才又对着裴寂道:多谢少傅。
裴寂斜睨他一眼。
不必,今日逃课,罚抄《礼记》十遍,明日上课给我看。
方才还生机勃勃的况野一听,立即焉下来。他想如以往那般嬉皮笑脸求裴寂减一减,还没开口便听裴寂道:多说一句,多抄一遍。
孟晚歌见状笑了起来。
小世子今日怎么会在这里呢她开口缓解气氛。
况野一说到这个便又生动起来,一双俊眉竖起,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还不是崔关月那个臭丫头!跟我打赌,非要我来这个碧云街买个什么狗都嫌的短刀。
孟晚歌又想起上元佳节那日他们二人在登月台上斗嘴的场景,不禁莞尔。
他怀里明明有把短刀,方才宁愿被打也没拿出来,想来是不想脏了崔关月的刀,果真是个心思纯良的好少年。
三人说说笑笑竟已经走到朱雀街上,而找到手绢也买好糕点的秋月正站在她们分别的糖水铺子前四处张望。孟晚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一时心虚下意识往裴寂身后躲了躲,可她动作太慢还是被秋月发现了。
秋月气呼呼地拎着糕点走过来,先是朝裴寂和况野简单行了个礼,才扯着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小姐,您去哪儿了
我随处看了看,遇到了小世子和裴大人。孟晚歌只好笑呵呵地站到前面,连忙换个话头,手绢找到了吗
秋月从怀里拿出刚刚在店里找到的手绢,心里的担忧还没散去,忍不住道:小姐日后再乱跑,奴婢便要去报官了。
知道了知道了。孟晚歌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
说着又看向裴寂和况野,行了礼告退。
见秋月还是不高兴,孟晚歌又和她说笑了几句,等她终于笑出来这事才算完。在她们身后的况野和裴寂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主仆二人走远的身影,眼底神色不明。
温五小姐看着文弱……况野喃喃出声,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身旁投来的冷冷目光。
他一侧头就看到裴寂抬脚离开,让他一时分不清方才是不是错觉。
这边孟晚歌主仆二人回到温宅已是酉时,金灿灿的余晖落了满院子,孟晚歌一进屋便取下头上的帷帽。她心里还在想着碧珠的事,不知道下次又要用什么理由去见她,又该怎么去套她的话,也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
她想得出神,秋月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
小姐。秋月又唤了一声,见她回过神来才将手中的桂花酥放在桌上,问道,您想什么呢
孟晚歌看向桌上的桂花糕,才想起来说好要给温玉君送去。
没事,等用过晚饭,我们再去给小玉君送吧。
这几日府中又重新调配过一番,顾华章在温泽的要求下,对二姨娘的秋实院又拨了几个下人和一批名贵补品。顾华章倒是没说什么,一脸和气说着温玉君合该多补补,而三姨娘那边颇有怨言。
她有怨言也不奇怪,府中的吃穿用度都是有限额的。秋实院以往便是最多,她多了其他院子就要少,顾华章母家是扬州首富自然没什么影响,可三姨娘母家只是个穷书生,不仅不能依靠还要找她拿钱,如今秋实院还要多分,三姨娘自然愤愤不平。
最能共情她的就是秋月。
小姐您还心疼少爷呢,也没见谁心疼心疼您。秋月瞥了一眼桌上的桂花糕,气道,月银本就少得可怜,如今一来,小姐日后过得更要清苦了。
孟晚歌也看向那桂花糕,心里想的却是若是让秋月知道她将攒了几个月的碎银子都给了碧珠,定是又要气得跺脚。
秋月,我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