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跑了的消息?
“你在出神,”谢容忽然侧过脸来看她,语气阴恻恻发狠,“你是在想谢韫,我血淋淋的伤摆在你眼前,竟还有心思去想别的男人?”
锦宁顿了顿,抿唇没说什么,继续给他上药。
不得不承认,谢容在身边,她这时再想到谢韫就在离她不远之处,竟也不怎么怕了。
她不答话,谢容当她默认,不禁真动了怒。
“看来是我碍了你们夫妻重逢,你本就生了回他身边的念头,是不是?”等不及她慢吞吞地回答,他不管会不会拉扯到伤口,一把攥住她的手将人扯进脸前,“说!”
锦宁不由向他怀里一摔,手攀着他的肩才稳住身子,她斩钉截铁地答:“我没有。”
“我只是怕谢韫再找过来。”
谢容阴沉沉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
锦宁看到他手臂上刚算止了的血又涌出来,拧眉道:“你别乱动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谢容看了眼伤,紧皱的眉宇间溢出了痛楚之色。
似是疼极了,突然难以忍受。
他却不顾伤口,眼里泛起了薄薄的一层水雾,漆黑瞳仁死死盯着她的脸:“还有问题,你现在就给我一个解释,半年前为什么离开。我已经按你说的学着改变,可你假意与我亲近,趁我不在转身就走得干净,那一切都是做戏,还有缝给我的香囊,都是骗我的,所以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我真正放在心上过。”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喑哑嗓音有种切齿的狠厉。
然而眼眶通红。
和谢韫将自已深情卑弱乞求通通展露,总是引人心软垂怜不同。
他眉目容颜依然冷峻,可通红的双眼里,血丝密布,包着不愿在此落下的泪,像高傲之人濒临溺死时、在维持着自已那最后一丝可卑的自尊心。
然而,薄弱的一击可碎。
锦宁对上他目光的一瞬,呼吸微窒。
已然至此。
谢容数次舍命来救,仿佛命中注定劫数难逃的宿命一般,她很难狠下心说没有。
她只好听从内心,叹息似的回说:“香囊是真的,我想你平安。”
他立即追问:“仅此而已?若你心里没有一点我的位置,也不会在意我的死活了,不是吗?”
锦宁只想先把眼下处理好。“可以先不说这个吗,你给我些时间,先把你的伤包扎了。”
“不可以。”
“我现在就要你的答案。”
“我让你自已选,其一,你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拦你,我静静等着失血而死。放心,明二会把你送去安全的地方。”
“其二……”
他却不说话了。
锦宁抬眸,正对上他的目光。“其二是什么?”
谢容眼里的水雾不知何时已经散了去,漆黑的瞳炽热灼灼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自然是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妻。”
锦宁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识道,“不可能。”
他却忽地笑了:“你忽略了第一个,选了第二个。”
“我没选!”她反驳。
“那怎么不可能?”
“我……”
锦宁一时心乱如麻,她承认心里有谢容,但已经不是男女简简单单的喜欢二字。从一开始对小将军的春心萌动,到后面对他占有欲的厌恶,再他死而复生归来纠缠的忐忑害怕,出逃京城后的数次舍命相救,这一路走来,他早已、每每都在她心里刻下深深的痕迹,已然是一种此生难以抹去的、所有感情交织杂糅的矛盾体。
就像谢韫是她这辈子忘不却的噩梦一样,这两个男人占据了她情爱的全部,侵骨入心。
不过谢韫已经打入死刑,她不清醒的爱,但清醒的离开了。
她也不想困在两人之间,所以千方百计的抽身逃离。她自已过得也确实很好。
这时候她又要怀疑了,为什么她跑了这么远,还是会被找到?
难道真是在劫难逃的命数吗?就像她穿来这时代一样?非要在这两个男人中选一个吗?
爸了个根的,她是来这受情劫的吗!!!!
“十年。”
“什么?”谢容一愣。
锦宁深深吸了口气:“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我不信你是真的改了性子,除非你能情愿等我十年,这十年间,我们只能是普通朋友,你不能干扰我,过问我,管束我任何事,如果你能做到,我们就在一起。亦或这期间你喜欢上别的女子,我也不会阻拦。”
谢容额角青筋直跳。
十年?十年。
这欺人太甚。
还不如直接使那强取的手段!
外头坐在车辕上的湘玉,一直偷偷听着车内的动静,也听到了十年。
她小声问十一:“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还能给女人带来幸.福吗?”
习武之人耳力好。
十一自然也听到了。
不过,她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想了想,斟酌道:“如果是将军,应当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