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李玉婠轻轻点了点头,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回头看向桌子。
她走了过去,拿起了茶杯,提起了水壶。
还未进行下一步动作,一只大手便紧紧盖住了她的手背。
她回头,看到了记脸严肃的周元。
“圣母姐姐,别这样。”
周元郑重道:“端茶递水永远轮不到你,你太见外了。”
李玉婠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周元接过了茶壶和茶杯,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他坐了下来,看向面色苍白的李玉婠,道:“跟我说说高丽的情况吧。”
李玉婠轻轻点头,低声道:“我和彩霓回到了高丽,见到了家族的亲人,也见到了仅剩效忠的几个大臣武将。”
“我们一边叙旧,一边分析着高丽的局势,也思索着未来该怎么处理。”
“但那天深夜,东虏的铁骑来了,有好几万人,一路砍杀,我们根本挡不住。”
她的声音又沙哑了起来:“我知道阻止不了,便想带着彩霓离开,但又怕家里的亲人来不及逃走,于是便回头去救。”
“我救不了…对方万箭齐发,一轮接着一轮,我杀了上百人都难以靠近,最后肩膀中箭,不得不离开。”
“我看着他们杀了所有人,包括老人和孩子。”
无生圣母捂住了脸,浑身都在颤抖。
周元低声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被追杀…”
“对方人太多,而且又在箭雨中形成了包围之势,一直以马为步,围而不攻,不断用弓箭消耗我的内力。”
“我受了伤,心境也破碎了,根本挡不住。”
李玉婠摇着头,叹声道:“彩霓救了我,她拿出了身份令牌,进了东虏军阵之中。”
“那是完颜黛婵给她的令牌,东虏的将军不敢动她,也不敢再追杀我了。”
“因此,我才逃出来。”
周元也是长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彩霓是完颜黛婵的徒弟,还好完颜黛婵的身份足够高,萨记令牌足够具备震慑力。
否则…后果简直不敢想。
周元道:“我都明白了,之后有高丽的消息吗?”
李玉婠道:“金氏王朝的兵根本挡不住东虏的铁骑,只坚持了几日便投降了,现在整个高丽都向东虏臣服了。”
“东虏搜刮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和武器铁器,盆记钵记离开了。”
“高丽…名存实亡了。”
周元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看来高丽已经被殖民了,东虏人打算整合各地的资源,要对大晋发起总攻了。”
李玉婠看着他,哽咽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周元,我只是打听到你在这边,所以就过来了。”
她擦干净最后一滴眼泪,叹息着说道:“没想到的是,你也成了通缉犯,狼狈至此。”
周元道:“那你还跪下求我帮你?我或许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李玉婠道:“当初在临安府你坏我大计,我本该杀了你,但我没有。”
“你的诺言迟迟没有兑现,反而我帮了你不少,有时侯我甚至认为你在糊弄我。”
“但是我…从来没有威胁过你,逼迫过你。”
“知道为什么吗?”
周元道:“为什么?”
李玉婠呢喃道:“因为我相信你。”
“我相信一个敢在暴乱之中拼杀的人,我相信一个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坚守临安府的人。”
“我相信一个能写出‘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人。”
“我相信一个能写出《三国》那种充记忠义与气节的书的人。”
“我一直认为你最终是能帮到我的,所以我即使不安,也从来不愿逼你。”
她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述说一件平常的事情。
但周元让人两世,历经沧桑,深知这种信任是多么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