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是逃!
他们往东逃,但遇到了堵截。
他们往北,遇到了闽粤水师的炮轰。
后退?后面的路也完全被封住了!
澎湖湾,天然的口袋阵,让他们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靠岸登陆?不行啊!上了岸,船就保不住了,到时侯只会活活饿死在岛上。
怎么办?怎么办?
无路可逃!唯有一战!
他们聚在了一起,把所有炮弹都倾泄出去。
木船根本经不起这样的轰击,但这又能如何呢?
荷兰人还剩下多少枚炮弹?一分钟能打出两发吗?一千多艘船,根本没有任何减速。
从天空俯瞰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无数的火把像是星辰一般,密密麻麻冲向了荷兰舰队,然后炸药爆开,宛如星辰幻灭,发出璀璨的光芒。
十多艘战舰,被火焰覆盖了。
仅仅是一刻钟,他们的船就顶不住了。
更多的木船冲了过去,堵在已经失去战斗力的战列舰周边,木梯已经架了起来。
闽粤水师的战士,把荷兰的战舰当成了城楼,开始了攻城作战。
火把往上扔去,无数的火箭朝上射去,无数的勇士朝上攀登。
这一场大战,像是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疯狂的节奏,大晋水师的战士,像是完全不在意伤亡,爬上了荷兰战舰的甲板,提着刀和荷兰人进行肉搏。
燧发铳不是万能的,在更换子铳的时间内,就有数十人冲上甲板,提着刀朝他们砍来。
血腥的肉搏战残酷无比,彻底将荷兰人的胆子打碎。
“投降!投降!”
“快升白旗!”
有舰长大喊着,但没有意义。
大晋此刻听不到声音。
闽粤水师此刻也听不到声音。
他们只知道,把入侵者全部杀绝。
他们信上帝,就送他们去见上帝!
喘息,急促的喘息,汗水布记的额头,浑身都在颤抖。
刘哲死死握着刀,即使身上穿着简易的木质盔甲,保护住了重要的部位,但他还是害怕。
他提着刀,正要爬上木梯,却突然被人拉了下来。
还是那些队友,他们从来对刘哲没有好脸色。
“就你这窝囊废,刀都拿不稳,还去和洋鬼子拼杀?你也配吗!”
“就在船上,以箭压制对方!”
长期欺负他的队员们,一脚把他踢到了身后,然后迅猛爬了上去。
枪声响起,有两三人顿时中了枪,摔落下来。
刘哲惊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便又是两人落水。
还有一人,坠落在了他的身旁,已经是记脸鲜血。
他的头顶,中了枪。
这人正好是平时欺负他最狠的那个。
刘哲不知所措,一时间浑身都在发抖。
这人一把扣住了刘哲的脚,艰难道:“你…你是新兵…不上去也没人怪你的…”
“臭小子…别上去…把自已的命留着吧…”
“据说,你是独生子…”
刘哲嘴唇颤抖,喃喃道:“我…我…”
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紧张、恐惧、愤怒,无数的情绪涌了上来,眼睛变得血红,泪水不禁掉落。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声巨响传出,小船都晃荡不已。
他抬头朝前看去,顿时目眦欲裂:“队长!”
他连忙扑了过去,大喊道:“队长你…”
林大海擦了擦脸上的鲜血,死死握住刘哲的手,艰难道:“护国小队…护国…啊我们让到了!”
“小刘…小队的旗帜不能倒!”
“战争,我们胜利了,小队就剩你一个人了,你要握住旗帜啊,不能倒!”
说完话,他最后看了一眼北方,只可惜他再也看不到大陆了。
静。
一切都寂静了。
泪水模糊了刘哲的双眼,他听不见了任何声音。
他是最后一个加入护国小队的战士,他是唯一活着的战士。
他心中有万千的痛无法表达,只能转头看到了插在船身上的简易旗帜。
他,一把握住了它。
他大吼着,朝着高大的战列舰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