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他人生死的能力,掐灭隐藏的威胁,是我曾经想要的。
刚说完,抚摸她脸颊的指尖触摸到了温热泪水,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当他真正走出伤害她的那一步,她同样毫不犹豫离开他。
汤姆抿紧嘴,沉默一小会似是叹息一声。
他认真道,我现在或许已经将你了解透彻了,但时间没有停止,我就会一直看着你。
如果长生不需要一个完整的灵魂,沾湿的手指向下摸到了她脖子上的斯莱特林挂坠盒,这会是我唯一的魂器,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活人也能做魂器。
脸上的泪水被他一点点擦尽,多丽斯沙哑道,你自己的灵魂,自己保护好吧。
她的记忆太庞杂了,估计早就忘了魂器的所有记载信息。
看了看她确实没有睡意,他难得解释道,纳吉尼只是一个被封印灵魂的躯壳,只有蛇的本性,去年万圣节那几天,我去了一趟阿尔巴尼亚森林,给了她解脱。
而哈利·波特,无意制造出来的一个魂器,能直接连通我的思想,太废物了,连大脑封闭术都学不会。
她有些发愣,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主动想将自己想法随时告诉她,不是让她担负两个灵魂的护佑。
我一直就把你保护得很好……你成全了我……偏偏最有资格向我提要求的你,总是对我需求太少。
我太了解这种心态了,不需要,也是不信任、不在乎。
看到了她的欲言又止,汤姆却是极为坚决,你直觉认为时间无法泯灭你的爱,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时间会证明我的一切。
别胡思乱想了,你就算杀了我,我都不会说的。
一口气梗在胸腔里难受极了,一句‘我爱你’他有什么好自傲,太欠打了。
他以后就是说无数遍,她都不听了。
多丽斯忍不住抱怨道,你还是个英国人吗你的国籍更应该是华州,这个陈氏皇室主导的粱朝。
近乎病态的含蓄克制,他是不是过去在爱这个字眼上的创伤还没愈合。
汤姆伸手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颊,特别鲜活的模样,你这是地域歧视。
我要喝点水静静。
多丽斯不客气翻了个白眼,旋即挣开他怀抱,坐在床上喝了半杯水,又下床走到阳台上,安静仰头,漫天闪烁的仲夏夜星辰好似她此刻繁杂的思绪。
他现在想要什么汤姆始终没有说出来。
那她想要什么呢指尖幻化的青绿小圆球,随微冷夏风带来了森林忽闪忽灭的绿色萤火虫,照亮了多丽斯手中的苹果木魔杖。
素白手指抚过,泛起一阵玄色繁杂纹路。
惊动了大拇指握紧前端的萤火虫,多丽斯震惊睁大了眼睛,三寸长的小竖条,居然只剩下两寸长了。
时间是对的,到了1998年,这个小竖条的消失,江十初留下的讯灵会自动去寻找他。
姗姗来迟的死亡,终于和她拥抱了。
十天后,汤姆如他所说,《清歇杂言》的批注完成了。
多丽斯连续好几天都待在书房阅读着他的所写,她不由再次感叹,汤姆为什么没有出生在她的世界他是独一的天才,即使他不精于医术,但他的理论、思想无疑是一个亮闪闪的宝藏。
无论走哪条路,他注定是夺目的存在。
但这本书收尾工作的结束,也意味着她快要离开这里了。
多丽斯是很复杂,有些矛盾的想法,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周游世界,是从年幼时一直到现在的未完成。
如果说道侣的执念消除了,那么这个‘游历’仍然还拧乱成一个心结,虽不是活结,但离死结也不远了,尤其是在她知道自己余下生命没多久的时候。
多丽斯率先和邓布利多告别,这位看着她长大结婚以及她孩子的成长,一位她眼中的‘灰巫师’,世人眼中的白巫师,主动压制自己的黑巫师。
这也是我曾经的一个想法,世界很大,不问结果,沿途的风景就已经值得欣赏观看的了。
太妃手指饼沾满了厚厚的甜奶油,邓布利多笑眯眯,一脸慈祥说着。
见身着浅绿长裙的年轻女子不自觉皱眉看着自己,他轻松道,多丽斯,我的遗憾在这里,我的弥补自然也在这里。
还有你的下午茶陪伴,很少人能在糖果甜度上明白我。
当然,还有汤姆,不论未来,只论我们走过的过去,我都有点意外他的安分守己。
多丽斯突然就被逗笑了,安分守己这个就和温柔一样,从来不是他这个性格的情绪。
而且汤姆伪装起来的温柔奇奇怪怪的,他别扭,她看着也别扭,不真实,不好看。
但他愿意主动克制,说实话,汤姆掩饰的能力一向是O。
邓布利多吃完手中的饼干,又继续涂抹新的奶油。
他有点好奇,多丽斯到底给汤姆说了什么,让其愿意为了某个目标坚持这么多年,几乎是心甘情愿违背自己的残忍本性。
爱老巫师笑着看着如今‘闲散退休’的汤姆,面无表情拉着笑眯眼的多丽斯一起离开他家。
夏日余晖没了炎热,明亮拉长了他们并肩散步的身影,很慢很慢的步伐,两人的头都时不时偏向对方那个方向,似乎是在说话。
一个愿意包容,一个愿意改变,这才是他们长久在一起的原因吧。
邓布利多转身回家,那里有盏温馨的灯等着他,是他过去无数次在厄里斯魔镜看到的羊毛袜子。
过客似格林德沃的执迷不悟,但最重要的是,妹妹阿利安娜还活着,这已经很好了。
————多丽斯是等到凯瑟琳和亚伦满了2个月后,她才和zora说起自己的决定。
有了自己的孩子,zora更能体会做母亲的心,她想到自己小时候是和出远门的父亲偶然相遇的。
但现在很多次想来,是他们吵架了,很严重,但妈妈最终选择原谅了爸爸。
妈妈,是因为我,你当初才选择待在英国,而不是顺随自己的心愿,像现在这样,周游世界在草地上走累了,靠坐在云杉树下的多丽斯瞳孔一缩,却是下意识不看右手边的小女儿,转而看向左前方的虎耳草开出的淡粉小花。
快速想清她这么问的原因,多丽斯认真道,zora,你不是我的负担和拖累。
你是我和你爸爸相爱的最好证据,不可替代的唯一,我们都珍惜你的存在。
虽然他缄默又谨慎着‘爱’,但他很努力承担起丈夫和父亲这两个责任,他的付出比我更多些。
我们都是第一次当父母,是尝试并精心维持这种亲密关系,但这又不是在学校上课,有必修和选修之分,而是全修的所有。
很抱歉,让你心存芥蒂,但是我很高兴,你愿意将自己心里的担忧委屈告诉我们,共同解开这个心结。
妈妈,你要一个人去旅行吗不会回来了吗zora侧身抱着多丽斯长裙上的腰间细带,眨眼间,不舍的泪水浸湿了她浅绿亚麻鸡心领口。
妈妈爱得明显,但爸爸同等的爱的回馈更深沉。
学了心理学后,她更能明白,他们在感情上的懵懂匮乏,他们也曾经是个孩子。
妈妈和爸爸在努力给予她,努力培养她的独立自主,努力养育好她的精神世界。
如果可以的话,过年是和你们团聚的,但如果我几年都没消息,不要担心,或许我正在某个冰川海底探险。
zora沉默了。
在妈妈看来,只有华州的除夕夜,以及他们的生日是最重要的日子,其余的节日不在乎,只是借着节日氛围享受美食。
但是并没有回答是否一个人旅行的问题。
爸爸呢避而不答。
但这是他们的沟通,即使身为他们唯一的女儿,zora也不能干涉他们的决定,她的独立主见,是在他们言传身教影响下成长起来的。
最后的告别,zora是以华州语言说的,她还记得诺托斯家族的发源地是华州。
妈妈,祝愿你和爸爸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耳畔的声音很小,但一直看着多丽斯的汤姆不动声色地转动了下黑眸,一闪而过的红芒快速消散,仿佛不曾出现过。
这个有点难。
她会永远拥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黑发,而不是悲恐伤肾的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