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绕弯子,说道,昨日下午我见着郑秋锦和韦绍林一前一后上山去了,后来你也上山了。韦绍林不知是伤了哪里,起不来床,今日韦村长正在四处问人,宋姑娘还是不要说昨日也在山上的好,以免招惹上什么麻烦。
秦知夷心里也有数,但韦绍林若是醒了,一定会告诉韦村长,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
秦知夷说道,多谢曲娘子,我明白了。
曲千芮不知道前因后果,还特地来提醒,一时之间,秦知夷对曲千芮生出些好感来。
她喝了一口碗里的水,问道,那个男子日日这样叨扰娘子,娘子可是厌烦得很
曲千芮默了默,语气中有些狠意,宋姑娘,你嫁了蔺郎君这样品行端正的人,自然不知道世上多的是那杀千刀的男人。
秦知夷斟酌道,他这样扰人,娘子可去报官,这样也能得个清静。
曲千芮却是一愣,说道,卫骁也不是那般坏的人,他到底帮过我,这些日子虽扰人得很,却只是低头做事,就是惹得村里闲言碎语的。
曲千芮也不避讳,继续说道,他是赚工钱的泥瓦匠,我就是个寡妇,本就不是一路人,他这样的人可以一时图趣,我却不能,况且,我不会再嫁人。
秦知夷说道,都是人,怎分个男女就不能图趣了。
曲千芮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有些愣住。
她是刘家的童养媳,没有念过书、不识字,被打骂着长大,眼下至多不过只图能在溪水村好好住下去。
傍晚,蔺九均归家时,韦村长就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
韦村长刚进屋,就嚷着要找人。
他一肚子的怒气,说起话来也不顾平日装出来的温厚,蔺九均,赶紧把你那新妇给我喊出来!
蔺九均上了一碗清茶,淡声问道,村长可是有什么事
韦村长无言地哼了一声,什么事还敢问我什么事!
秦知夷这时听见动静进了屋来,蔺九均转头对她解释道,这是韦村长,来问你些事,许是有什么误会在里头。
秦知夷点了点,不露声色地看向韦村长,等着他继续说。
韦村长以为这女子应当有些廉耻,昨日做了那种事,今日被找上门来,合该磕头认错才是,眼下竟全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韦村长将茶碗用力往桌上一掷,发出啪铛一声,我那儿子现在都下不来床呢!
秦知夷走了两步,在一小竹椅上坐了下来,悠悠地说道,你的什么儿子,关我什么事
秦知夷的反应完全出乎韦村长所料。
他火上心头,也不装了,昨日可是你在山上,踹了我儿子那……我韦家的后都要给你绝了!
没承想,秦知夷继续装着傻,还拣了桌上两个果子来吃,什么山上,我昨日为何会在山上
韦村长立时跳了起来,指着秦知夷的鼻子,就是一顿骂,你个小贼妇人!别以为不承认就没事了,可有人看着你上山了!
蔺九均冷声出言道,村长,事还没问明白,勿要出口伤人。
秦知夷被骂到头上,也不恼。
她甩了甩手,装出一副笑脸,说道,呀,这空口无凭的,我好端端的不在家里待着,为何会去山上,又为何会平白无故踹了一个与我素不相识的男子
而且,我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怎可能轻易伤得了令尊之子呐!
蔺九均本冷了脸,听她这么说,面色一松,嘴角边有一丝笑意若隐若现。
韦村长气得吹胡子瞪眼,连说了好几个‘你’,也没说出后边的话来。
秦知夷觉得这韦村长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老家伙,就要起身离开。
但韦村长自然是有备而来的。
韦村长好歹是做了十几年的村长,连声质问起其他事情来,你一外地人,嫁给我溪水村村民,身份符牌、家中籍贯、户籍所在
突然被韦村长这么一问,秦知夷心里一咯噔,她抬眼看了看蔺九均。
蔺九均冷静地接过韦村长的话,回道,宋妁是在下的妻子,户籍文书已在县里过了官府,挂在蔺家门户上,村长若是要想查问,可去一趟县里蔺家。
韦村长闻言,有些懊恼,差点忘了这蔺九均还没被蔺家族谱除名。
他就是个小村村长,哪有那么大的脸面去县里蔺家问这事,要是女子身份有异还好说。
若是没有,那就是他这身老骨头要出事。
眼见着纠缠好一番也没有下文,韦村长气得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