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她知道回京已是势在必行。她突然睁眼问道,刺杀我的那些人,是陛下的人
冯嬷嬷愣了一瞬,回道,老奴不知晓此事。
秦知夷听到这个回答,眉头紧蹙,久久未言。
突然,厢房外一阵响动,一个侍卫揪着一个女子进了屋,场面一时有些杂乱。
侍卫对冯嬷嬷禀报道,嬷嬷,这女子在房门外似是在偷听,请嬷嬷发落。
秦知夷转头一看,那女子正是陈容鸢。
陈容鸢被侍卫挟持着,跪在地上,面色慌乱地看着她,我就是路过,什么也没听见!
冯嬷嬷面无表情道,这种小事还需禀明我是太久没用刀了,心也软了
侍卫探查多日,知道陈容鸢与秦知夷有交集,这才不敢妄自动手。
他有些欲言又止,正要带人退下。
秦知夷立时出声道,这人救过本宫,不是可疑之人,速速放了去。
冯嬷嬷却皱了眉,救殿下的不是一个乡野村夫么
秦知夷怔神一瞬,他们倒真是探查了她多日,她反问道,医者救治不是救
虽然秦知夷也不知道陈容鸢为何会出现在门外,但她相信陈容鸢,也势必要救下她。
冯嬷嬷回道,只是不知她偷听到了多少,恐怕不能留。
秦知夷仍旧坚持道,三日后启程回京,本宫畏寒多病,此人要做随行医者,贴身照顾本宫。
冯嬷嬷听到秦知夷总算松口要回京,犹豫片刻后,不再僵持,让侍卫放开了陈容鸢。
在秦知夷带着陈容鸢临出茶楼前,冯嬷嬷突然说道,殿下是该好好处理一下那位村夫的事,或金银,或珠宝,都该速速打发了去。三日后,老奴静候殿下佳音。
秦知夷明白冯嬷嬷这是什么都知道了,她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重华宫,多吃一口菜都要被训斥的时候。
她默然道,不必嬷嬷操心,我自有分寸。
茶楼闹剧已过,秦知夷和陈容鸢一齐回到了医馆,二人进了里间。
王若云见二人面色都不大好,忙煮了两碗参茶,端进里间来。
陈容鸢瞟了一眼秦知夷,接过王若云手中的参茶,就让她出去了。
陈容鸢将热乎的参茶递给秦知夷,半晌,她开口解释道,本是凑巧见到你被几个深色衣服的男子带进了茶楼。我记着你先头被追杀探找的事,心里一揣摩,生怕是要出什么事,便悄悄跟在了后头。还什么都没瞧见,就被侍卫抓个正着。
秦知夷了然,说道,多谢,本是你的好意却差点害了你。
以冯嬷嬷身边那群侍卫的能力,秦知夷相信陈容鸢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秦知夷捧着茶碗,眼里瞬间浮上一丝不明情绪,继续说道,陈容鸢,那位嬷嬷说一不二,你不能留在颍州了,得同我随行去京城。
陈容鸢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她觉得那老嬷嬷的眼神是想将她就地正法。
她摆摆手,说道,我知道,这得多谢你了,还是我胆子太大了,这也敢跟上去。医馆有王若云照看着,我孑然一身,正好一直想去京城看看。
陈容鸢是被师父捡回来的孤女,师父失踪后,她与师妹一同守着这间医馆。
这几年也有收小徒弟的,即使她不在,医馆也能开下去。
屋里静了一阵儿,秦知夷想起另一件事,只是你一走,蔺九均的眼睛……
陈容鸢这才想起,她回道,没事,虽说一月一疗程,但这两日我多给他扎针熏药,也是可以的。况且,他前段日子不是还说,偶尔视物清晰了么
那就好,但也不急,在我们走之前治好便是。秦知夷盯着茶碗里的汤水,有些愣神,我不想他记得我的样子。
陈容鸢一顿,点了点头,又悄声问道,你这一走可是要同他说
秦知夷回道,不知道。
其实与蔺九均说也无妨,只是想起蔺九均说的什么媒妁之言的事,秦知夷眸子黯淡了一瞬。
本就是当初她随意的许诺,如今却有些棘手。
不知为何,她不愿与蔺九均闹僵,也不愿看到他失意的模样。
陈容鸢欲言又止,问道,所以你就是那个失踪的长仪公主
陈容鸢确实什么也没听见就被抓了进去,只是那茶楼老嬷嬷的衣服,陈容鸢的师父衣物里就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那衣服不是官制服,是女官外出的便服。
陈容鸢小的时候就听师父说过曾在宫里任职女官的事情,她自然就猜到茶楼那位嬷嬷也是从宫里出来的。
再至年初的时候,陈容鸢就听一个走南闯北的药商说,京城里的长仪公主在颍州失踪了。加之秦知夷过往种种和今日遇到的这一遭,她想猜不到也难。
屋内,秦知夷愣了愣,良久,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