剂收好,然后开始包扎脚伤。
绷带当然要从棉睡衣上撕,他有点庆幸自己睡衣是棉的,否则可能在苏醒前就冻死了。
收拾好后,又搜索了一遍屋子,找到了一个木板箱。
白芷用力将木板箱砸散架,挑了三块没有钉子的木板放进背包。
走到窗户旁,白芷望向窗帘。
这窗帘不错啊。
一把扯下窗帘,他将两块窗帘布包在腿上,加强自己最薄弱的部分。
这床单也不错。
白芷将床单披在肩上系好,包裹住上半身。
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装备,离开了木屋。
刚离开木屋,白芷便感觉起风了,远处的天空也出现大片的乌云。
风刮起积雪,打在他的身上,让他刚刚生出的信心消失不见。
风不太大。
白芷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出发,因为他害怕遇到暴风雪。
遇到暴风雪就只能呆在屋内,在缺少物资的情况下,呆在屋里就是等死。
他决定赌一把,赌自己能在暴风雪来临前到达社区会堂。
于是,他迈步离开木屋。
他准备向南移动,在最高山峰的山脚下,便是社区会堂,那里应该会有食物、水和居住的人。
随着他的移动,风力也逐渐变大,但是有高大的树木挡风,白芷觉得还能忍受。
他时不时望向远处的大山,矫正自己方向,然后继续低头赶路。
不知过了多久,白芷再次抬头,想要矫正方向,却发现山不见了。
他的耳边传来呜呜的风声,眼前则是茫茫多的飞雪,有天上落下的,有从地上刮起来的,它们随着大风飞舞,啪啪的打在他的脸上,遮住了他的视线。
暴风雪来了。
白芷不知道为什么对风雪的到来毫无察觉,扭头望去,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树林,步入了一片荒原,远处只能隐约看到一条冰冻的河床。
没有了树木的遮掩,风雪就像刀子一般刮着他的脸,冷气仿佛无孔不入般,钻进他的衣服,他感觉自己仿佛赤裸着站在这片大地上,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身体开始本能的剧烈颤抖,拼命的产生热量维持体温。
白芷低着头,用左手护在脸旁,遮挡刺骨的寒风。
他一边走一边努力寻找能够避风的地方,但是视野中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风和雪。
忽地,脚下土地变得十分坚硬,仿佛踩在石头上。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踩在了河流的冰面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社区会堂就在河流边,只要沿着河流走就一定能到那,再加把劲。
白芷努力给自己打气,但是嘴唇都冻僵了,根本说不出话,他发出呜呜的声音,努力向前走。
冰面比雪地好走一些,同时河流在较低的地形,遮挡了一些寒风,这让白芷能够勉强支撑。
白芷低着头,望着冰面,他很担心冰面会突然破碎,然后他会在零下20℃的水中冻得心脏骤停而死。
不过好在温度较低,河面冻得很结实,他提心吊胆走了半天也没听到恐怖的咔咔声。
又走了一会,乌云已经移动到头顶,天开始变黑,温度更低了。
白芷走着走着,感觉身上变得不再寒冷,反而有股暖流从腹中涌出,他脑袋变得晕乎乎,走路也开始摇晃。
他竭力想要控制四肢,但是四肢仿佛有自己的想法,在晃了几步之后,他终于市区平衡,栽倒在地上,脸直接杵进了雪中。
呃……呜……
白芷感觉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拼命努力站起来,也失败了。
身体的极限突然到来了,他完全没有察觉,或者说他的大脑已经过滤了所有警报,全力支持他向前走,直到油尽灯枯。
他将脸从雪中抬起,望着前方那遮天蔽日的暴风雪,试图从中找到一点建筑的痕迹,但是他的努力失败了。
白芷想要生存,想要对抗寒冷的风雪。但是无尽的风雪从不会在意渺小生物的想法,它只是亘古不变的降临大地,掩埋一切。
白芷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像风中残烛一般飘忽着,即将熄灭。
身体本能地将最后的肾上腺素释放,这让他感觉不到痛苦,只有内心残存的对死亡的抗拒与对家的渴望。
在最后,白芷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
他作为一个失乡者,死在遥远的他乡,不知道灵魂能不能找到归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