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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解道:“三娘,还有什么,你放开了说啊,吞吞吐吐不像是你的风格哦。”
灰三娘一跺脚。质问道:“菲菲,我就想问你一句,你真的打算一辈子在江城龙族当个缩头乌龟吗?你真的就不想出去看看,跟柳伏城并肩作战吗?”vp
“我想,我做梦都想。”我说道,“但我怕给他们带去灾难,所以只能忍着。”
“有你这句话,我便信了。”灰三娘说道,“菲菲,白家庄园已经没有多少人留守在那里了。”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毕竟我才刚收到柳伏城的信,他信上根本没提别的事情,就说一切安好。
灰三娘无奈道:“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
“据我所知,就在前天夜里,你爷爷白德元、大巫师以及柳伏城,全都去了玉龙山,至今未回。”
前天夜里,也就是他写那封信之前一段时间,他有好好考虑过,去玉龙山之后,该做的事情。
首先是稳定住我的情绪。其次便是提供一些他觉得重要的信息给我。
所以,他才会用画,而不用直接用文字表达,他是在拖延时间,不想让我知道真相。
到了这儿,我实在是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就跟着灰三娘走。
但我没有,我对灰三娘说道:“你等等我,我去跟柳昆仑他们商量一下再行动。”
但一转身,忽然又想到,这么大的事情,灰三娘都知道,更何况是柳昆仑?
我敢说,柳伏城跟着爷爷去古墓的事情,柳昆仑应该三天前就知道,他转交给我的那封信,说不定就是柳伏城亲手交给他的。
该死的,他们真的要把我当温室里的花朵看待吗?
一抬眼,正好看见柳昆仑正一步一步的朝着我们这边走来,我当时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火气,张嘴便想质问,柳昆仑却先开了口:“菲菲,你别说,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一切都不知情?”我质问道,“柳昆仑,柳伏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难逃其咎!”
“是老九让我先不要告诉你的。”柳昆仑说道,“你也知道,我们这个行当就是这样,时时刻刻踩在刀刃上,一个不留心就会被伤到,老九有多在乎你,你是知道的。他不愿意让你伤心,这才隐而不发。
但如今,他已经进入玉龙山,这场斗争也会随着玉龙山格局的变化,而正式拉开帷幕,我这边也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如果你要回白家庄园看一眼的话,现在是个好时机,我可以派人护送你过去,到时候等我安顿好族内的一切,我会去找你。跟你一起加入这场斗争的。”
“不用你的人护送,三娘会陪着我。”我说道,“江城龙族本也不稳定,你调走任何人手,都有可能被人钻了空子,放心,我会很小心,不会被抓到的。”
柳昆仑点点头,答应的很干脆:“那你便去,早去早回。”
我如临大赦,将脖子上的灵珠摘下。交给柳昆仑:“看好瑣儿,可别让他再乱跑。”
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便跟着灰三娘出了江城大河,灰三娘的人手就在江城大桥边守着,我扫了一眼,面孔都有些陌生,看来这些人,应该是老宅那边调给灰三娘的,老宅的人,总归都不是泛泛之辈。
但是车子没开多远,我纠结了一下,说道:“三娘,要不先去一趟田家村吧?”
“你去那儿做什么?”灰三娘说道,“难道这种时候你还想见一见那胡敏君吗?你不要命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我说道,“不去见胡敏君,我只是想再去看一眼那一对老夫妻。”
灰三娘踌躇了一下,然后问前面开车的灰永刚:“永刚,咱们那边的人手部署的怎么样?”
“花娘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灰永刚说道,“如果只是从那边经过一下,不过多停留的话,青天白日的,应该不至于出事。”
灰三娘便说道:“那就去田家村。”
……
时间过得飞快,等我们到田家村的时候,正值正午时分,冬日里,阳光却出奇的好,可是刚进入田家沟小镇的时候,便被熙熙攘攘的一群人给挡住了,半天开不出一米。
灰永刚低咒了一声:“怎么回事。”
然后他下车,朝着前面人群里挤了挤,找人问了一下,然后急匆匆的回来,一脸不可思议的对我们说道:“出事了。”
“谁出事了?”我和灰三娘异口同声道。
“是那对老夫妻。”灰永刚一边将车子掉头,往侧面一条路开,打算在那边停车,一边说道,“也怪我。”
“这几天我们关注的重点,转移到了胡敏君的身上,这对老夫妻这儿,我们倒没怎么盯着了,以至于人暴毙在家里好几天了,都不知道。”
“他们本就神出鬼没的,谁也没想到说死就死了。我问了镇民,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大概就是这个月的十六、十七这样。”
“十六十七?”灰三娘惊讶道,“你不是说,这个月十五那天,胡敏君还过来找过这对老夫妻吗?那他们的死,会不会……”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我下意识的便否定。
灰永刚已经停好了车子,没说话,三个人就在车上那么安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穿着道袍的青年男子靠近过来,敲了敲车窗,灰永刚下车,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男子离开,灰永刚上车。
“我们的人已经借机进去过老夫妻居住的房子了。”灰永刚说道,“据他们描述,老夫妻的家里一切正常,死状也很安详,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你不觉得,越是没有异常,却越是让人觉得有问题吗?”我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他们的目的百分之百能达到了,用不着这对老夫妻了,便将人解决掉了,做的简直天衣无缝。”
我们这边正说着,刚才离开的那个青年男人,忽然又折返了回来,将一个纸包交给灰永刚,说道:“已经定案了,老两口是年岁大了,死于心肌梗塞,因为无后,出于人道主义,刚才有人来搬尸体,这个是从两位老人尸体下面捡到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青年男子说完便离开了,灰永刚将纸包交给灰三娘,灰三娘轻轻打开纸包,就看到纸包里面,安静的躺着两根黑色的已经晾干的藤蔓。
藤蔓是黑色的,不长,成年人中指长短,筷子粗细,两边有分叉,藤蔓上有细密的倒刺。
“这是什么植物,怎么从来没见过?”灰三娘诧异道。
灰永刚也摇头,我也没见过。
我伸手想要去拿,手还没碰到那藤蔓,手腕上的金镯猛地一紧,勒的我一痛,下意识的便缩回了手。
而就在同一时刻,纸包无火自然,两根干燥的藤蔓瞬间化为灰烬,消失不见。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身后人群忽然又嘈杂了起来,我们伸头去看,就看到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先后抬着两个盖着白布的担架,穿过人群,朝着他们开来的车上运过去。
担架摇摇晃晃,往车上推的时候,由于震动,一只枯瘦的老手一下子从白布之下耷拉了下来。
也就是那一下,我赫然发现,那只手从手心往上,一直没入到白布里面,一条黑线蜿蜒盘桓,如藤蔓一般伸展开来,不知道通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