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长椅上,等待着。
萧峥忽然想到一个事情,立刻给县公.安局徐昌云打了电话:“徐局长,在简秀水的面馆被砸之后,今天又发生了很恶劣的暴力事件,在林一强和王富有案件中出来作证的费根江,今天在家中被混混打伤,断了两根肋骨,情节非常严重。徐局长,这件事你这边能管吗?前两天砸简秀水面馆的人抓到了吗?”
萧峥一连说了很多,因为他太需要公.安来主持正义了。然而,等他说完,徐昌云终于出声道:“萧委员,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砸面馆的肇事者,尚未找到。但,无论是简秀水面馆的案子,还是你刚才说的费根江被打的事情,我都不能管了。”
这个消息,着实让萧峥为之一怔:“为什么?徐局长,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徐昌云语气中透着无奈:“萧委员,你要相信我,其实我是很想管的,我也希望邪恶得到惩罚,正义得到伸张。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今天我们县公.安局马局长找我谈话了,勒令我停下手中关于天荒镇的所有案子,必须严格按照属地管理交给天荒镇派出所处理,不许我再插手。”
“什么?交给天荒镇派出所?!”萧峥很是震惊,“天荒镇派出所根本不会管这些案子,钦佩和宋国明、王贵龙蛇鼠一窝,他们只会包庇,根本不会解决问题,更不会去抓罪犯。”
“萧委员,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清楚。”徐昌云的声音也掺杂着愤懑,“可我只是一个副局长,我只能服从局长的命令,否则你应该也知道,他有太多理由可以暂停我的工作。”这是实话,萧峥知道徐昌云的无奈,他说:“我明白。徐局长,还是要感谢你前期为我们做的一切。非常感谢。”
徐局长道:“萧委员,最近你最好低调,要小心行事。那些人,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谁,他们风头正劲,最好不要去触怒他们,否则对你不利啊。”萧峥道:“谢谢徐局长提醒。”
一通电话打完,萧峥比不打还郁闷,他感觉到一种难言的滞闷感。在这个镇上,难道只能这样了吗?恶霸可以称王称霸,老百姓只能被欺负?可持续发展的事情只能被搁浅,破坏生态截取财富的事情反而能明目张胆?
萧峥心里一千个不服,但是又无处可说。
萧峥掏出了一包烟,来到了走廊尽头,推开窗子,抽起了闷烟,县城的夜空中,看不到什么星星,好像被乌云遮蔽了。
不知什么时候,简秀水来到了他的身边,跟他一起靠着窗子,问道:“萧委员,怎么了?刚才电话里,是不太好的消息吧?”萧峥朝她看了一眼,简秀水的眼睛还是明亮的,下眼皮的肌肤微微显示出丝毫的沧桑,但不见老,简秀水还是好看的。萧峥觉得也没有必要骗她,就说:“是啊,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很不好的消息。”
简秀水点了点头,也不多问,道:“能给我一支烟吗?忽然也想抽一支。”萧峥就给了简秀水一根烟。
两人就靠在手术室外的窗台上,瞧着外面的夜空抽着烟。两人都不知道,摆在眼前的难题将如何解决。但是,萧峥心头始终相信,不论什么样的问题,肯定都有办法解决,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突破口。
所幸,手术还是成功的,不知道是那个医生被萧峥恐吓的结果,还是医院终归安排了一位高明又负责的主刀医生。从手术台上下来的费根江,沉沉睡去,但呼吸和心率等指标都是正常的。费暖丽说,已经太麻烦简秀水和萧峥了,请他们回去休息,她照顾她老爸就可以了。
萧峥叮嘱费暖丽,暂时先别报警。因为那些混混既然警告过费根江,那么他们肯定能从派出所那里获得消息,一旦报警恐怕真的会再度来伤害费根江和费暖丽。在这个事情上,报警的确已经解决不了实质性问题。
只有通过其他途径,采取从上而下的方式,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萧峥送简秀水回家,然后自己才回到了宿舍休息。一夜乱梦,他感觉自己面临的问题,从未像今天这般严峻。他是真没想到,一个乡镇,一个县城,利益纠缠,恃强欺弱的情况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之前他一直认为,要把生态搞好,老百姓的生活就能好起来;可现在看来,政治环境不清明,生态环境也是好不了的。他虽然只是一个党委委员、副镇长,但是他不斗争,到底谁还会反抗?
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绝对不会。
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第二天上午到了镇上,又一个坏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