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闻柳认得这个赘婿,在秦府的婚宴上,他对萧定多有嘲讽。一个无才无能之辈,竟然娶了芳名在外的秦舒柔。
“你就是秦府的萧定?”这时,陶闻柳上前一步问道,却并未行礼,故意把萧定两个名字说得很大声。
“是我。”萧权也没有行礼,只是点点头。
“便是你,在乡试中最早出来,还交了白卷?”
“对,也是我。”
萧权淡然地点点头。
众人哗然,果然是他!这些天,谁不知道知道萧定的名字?一时之间,才子佳人的焦点都在萧权身上,只不过眼中都是更深的讥讽和不屑。
秦府是何等人家,那可是京都的一等世家,竟会选了这样的人当女婿?
“这样的人能入赘到秦家,也是奇怪了,我都比他强上几分!”
“也难怪要入赘,这种人在寻常人家能活活饿死,听说他家无米下锅是常事!”
“还去考乡试,真是无比可笑!朝廷岂会收这样吃软饭的孬种?”
“哎,只是可惜秦家大小姐,我听说了,秦家小姐长得是美若天仙,才华横溢,想不到嫁给这样没骨头的男子。”
“还男子呢,你都说他是没骨头的,怎么会是一个男子?”
“哈哈,所言极是!”
文人尖酸刻薄起来,可比泼妇的话还难听。
秦舒柔面露出难看之色,心中更觉得羞辱,她紧了紧面纱,生怕面纱此时掉了,别人将她认出来。
她恼怒地看着吟诗台上的萧权,明明就是一个胸无半点墨的人,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丢脸,给秦家丢脸!
偏偏她只能看着,否则她非要好好惩戒一番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白卷和赘婿,和我如今要吟诗,有什么联系?”萧权一脸平静地道,“我和陶兄素不相识,你如此针对我,非不让我上吟诗台,莫非是怕了?”
“你说我怕?”陶闻柳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嘴,差点没笑死,“就你这样的庸才,让你再读百年,也未必比得上我七岁写的诗。”
陶闻柳狂妄,却无人反对。以普通人的资质相比,恐怕真无人比得上他。
文人自古清高,在场所有人听说萧权就是那个大魏交白卷第一人,自然都看不起他。
萧权还没有念自己的诗词,众人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蠢货!自取其辱!这可如何收场?”秦舒柔虽然不喜萧权,可他顶着的是秦家赘婿的帽子,关乎秦家颜面。
面纱之下,她又露出了往日里的清高和冷漠。她望向朱衡,暗暗求他,看在秦家脸面上,放过萧权。
朱衡瞥到她,自然明白秦舒柔什么意思。可他偏偏要萧权名誉扫地,给秦家添堵。到时候,这么个不受待见的人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哪里,秦府也不会追究。
到时候,秦舒柔便又能收入他的囊中了。
“既然萧兄有作品,但请赐教。”朱衡假惺惺地让出了吟诗台,他一脸真诚,众人对朱衡更加敬佩了,有才却不傲物,实在是高洁之士。
“朱兄,不可,他如何能挑衅你?朱兄风采卓然,你与他相比,岂不是污了你名声?”
这时,萧权看明白了。原来陶闻柳是朱衡的一条狗,今天来知义堂,恐怕就是为了给朱衡造势而来。
让朱衡在文人墨客中,立一个才华横溢又宽容待人的人设,好让他在朝廷中拿到印象分,以后在朝廷中也好办事。
今年科举考试,朱氏一族一定会把朱衡想尽办法推入朝堂。
而今天这一切,不过是预热而已。
“陶兄此言差矣,大魏的知义堂,只要是有识之士都能上来一辨高低。身份于人,无关紧要。大魏广纳寒门子弟,也是为了国家之栋梁,与我们无甚区别,还是给他一次机会吧。”
众人听罢,对朱衡好感大增。萧权心中冷笑,演技不错,嘴炮也是一流,明面话说得头头是道,怪不得陶闻柳愿意投靠他。
“朱兄所言甚是,是陶某狭隘了。”
陶闻柳行了一个礼,白了萧权一眼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