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是渣哥。”

  “又做噩梦了吗？……吓我跳。”

  寝室的灯骤然亮起，辛胖子与萧笑先后从睡梦中醒来，向帐子外张望。发现是郑清掉到地上后，胖巫师都都囔囔重新抱起了自己的枕头，翻了个身，只过了秒便重新打起呼噜。而萧笑则摸索着戴上了他那副黑框眼镜。

  郑清怔怔的坐在原地，颈后冷汗涔涔。

  半晌，他才抬起手，用力抽了自己巴掌——嘶，很疼，说明现在这里是真实世界，而不是梦境？

  这仍旧不能让他安心。

  要知道，之前在梦里他以为自己醒来的时候，感觉与现在样真实！尤其那清冷的月色与凉飕飕的夜风，吹在黑猫身上，如临其境！

  梦境与现实最大的区别就是缺乏逻辑与连贯性，然而魔法世界同样缺乏逻辑，这种概念上的冲突令还没彻底清醒的郑清思路陷入种迟缓的矛盾中，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魔着了？”

  萧大博士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既往的冷静：“如果不确定你现在是不是清醒的，就去看看枕头下面的符咒……总好过蠢呼呼的抽自己巴掌。”

  年轻公费生眼神凝，二话不说，飞快爬回自己帐子，掀起枕头，看向枕头下躺着的那排噩梦娃娃——这是前段时间身份曝光后，被人频繁诅咒时，他从格林杂货铺批发来的，攒了许多，还没用完——此刻，那些噩梦娃娃中有两只脸上的笑脸变成了哭脸。

  郑清长长松了口气。

  不是脑袋掉了就好，这种程度的变化，说明侵扰自己的噩梦是自发性的，也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忧思忧虑所以做了噩梦。

  《天阿降临》

  “不是梦魔。”

  年轻公费生嘶哑着声音回答萧笑：“自发性的……就是普通的噩梦……只不过层次稍微丰富了点。”

  萧笑已经穿好袍子，正在系腰带。

  “层次丰富？这个词儿挺有趣。”

  他简单评价着，却没有过深探究，自顾自解释起来：“说起来，明天就是下元节了，天地间阴气渐起，思虑过重、精神衰弱的人很容易被阴气侵袭，在这种氛围里做噩梦。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会儿做完早课，让胖子帮忙调制几碗安神汤就好。”

  辛胖子的呼噜声骤然停。

  “你应该在睡前喝杯甘菊茶，而不是等噩梦醒来再调安神汤。”胖巫师在自己帐子里都囔着，显得很不情愿：“而且，我记得这几天早上食堂都会提供免费安神汤，不用我们专门调配……再者说，今天早上有老姚的课，你们确定要在上课前喝安神汤吗？”

  难为他能用说梦话的语气条理分明的说完这大段内容。

  “那麻烦你去教室的时候，辛苦帮我们带两杯甘菊茶，谢谢。”博士心平气和的回答着，将摊在桌上的竹简法书卷起，用缎带仔细系紧。

  然后他转头看向郑清的帷帐，眉头微微蹙起：“早课你去不去？……只不过个噩梦，还需要缓冲这么久吗？”

  郑清没有应答。

  博士等了半晌，最终摇摇头，走向门口。便在这时，年轻公费生恶狠狠拉开自己的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