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盛都下了一场大雪。
飘飞的雪花落到了廊檐的红灯笼上,巷子里有穿着新衣的小孩提着红灯笼嬉闹跑过,带起的风扬起了门框上贴着的春联。
“姐姐,外面下雪了,你不回家吃团圆饭吗?”
长乐靠坐在医馆廊檐的长凳上,葱白的手指接住了两片飘落的雪花,手边有一碗已经放凉的药。
她前日染了风寒,拖了两日未见好转,今日开始发起了高热,实在拖不下去才来了医馆。
如今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听着小姑娘的话也没什么反应。
“姐姐,你是一个人来的医馆吗?你的家人呢?”小男孩歪了歪头,满眼的天真烂漫。
长乐看着雪花落在滚烫的指尖转瞬便融化了,这才收回手接了小男孩的话。
“都死了。”
小男孩怔住,他的娘亲上前抱起他,连声跟长乐道歉。
长乐笑笑没当回事儿,拂了一下裙摆起身,踩着石阶上的碎雪走出医馆,上了门口停着的马车。
提着药包出来的凛冬看到廊檐下放着的一口没喝的药碗,哎呀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姑娘,你病的这般严重,还发着高热呢,怎么又不吃药啊。”凛冬撩开帘子上了马车,嘱咐车夫回家后便开始念叨。
“你别怪奴婢多嘴,身子是你自个儿的,你若是都不在意,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长乐撩起车帘看外面的街景,热闹繁华的除夕,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喜色,不过这些似乎都与她无关。
凛冬还在念叨,从要长乐爱惜自己身子到希望长乐放宽心。噼里啪啦一大堆,比老太太还能说。
长乐放下车帘闭目养神。
马车到了宅子的门口,车夫摆好脚凳提醒到了。
凛冬先撩开帘子下车,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另外一辆马车。
镶嵌了宝石的奢华马车,挂着长安侯府的灯笼。
凛冬有些担心的抬头看长乐的脸色,嘴唇蠕动了几次,欲言又止。
长乐也看到了这辆奢华的马车,并未放在眼里,搭着凛冬的手臂下了车,目不斜视的往宅子里走。
“二姑娘,夫人等你许久了。”
去路被拦住,长乐这才掀了眼皮,讥诮的挑眉,“她喜欢等是她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让她等的吗?”
拦路的婆子为难,奢华的马车中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明日是你姐姐的及笄礼,你别忘了。”
“不去。”
“花长乐!”马车中的声音多了怒气。
“还没死!要叫魂等头七了来叫!”
长乐头晕身体沉重,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气,戚飞柔这个时候来找她的不痛快,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凛冬怕两人吵的更凶,赶忙解释,“夫人,姑娘病了。”
“病了?又病了?”
“花长乐,每次都是一样的把戏,你就不能换点新花样吗?”
“每次只要你姐姐有什么事情,你就有各种各样的毛病,闹这些有意思吗?”
“你就非得每次都跟你姐姐争,跟你姐姐抢是不是?”
“你看看你,再看看你姐姐。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你,那还不是因为你姐姐说不想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希望能够一家人团聚,也不想让别人看了我们家的笑话。”
“你姐姐那么懂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