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中嫡女,自幼被教导娴淑端庄,在京中诸多贵女中颇有贤名。
然而我的未婚夫却被娇俏活泼的庶妹迷了眼。
弟弟只记恨我对他们管教严苛,丝毫不在乎我对他们掏心掏肺,母亲软弱偏心,父亲更是只在乎我能为家族带来多少利益,罔顾我与他们的血脉亲情。
既然如此,这太傅府的声誉我不要了,谁爱要谁要。
我倒要看看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太傅府又能坚持多久?1近日,端阳郡主新得了几盆名贵花卉,举世难求,一花千金。
特地办了一个赏花会,就为了让我们这些京都贵女好好去看看她的宝贝,长长见识。
赏花当日,我正陪在她身侧,听着她为我们一一讲解。
端阳郡主正在讲解她新得的孤品兰草时,我的贴身丫鬟急匆匆的跑到我身边,脸上满是愤愤不平。
她在我身旁耳语几句,明明今日天气大好,是难得的好天气,但我只觉得今日的阳光比凛冬的雪还要让人感到冰冷,心中一片悲凉。
我脸色不好,端阳郡主一下就瞧见了,关切的问候我,可是哪里不舒服?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我如今又有什么脸面,此事却已不能将她扯入其中。
我只说自己前段时间晚上没睡好受了凉,今日天气又太好,一冷一热,有些不太舒服。
端阳郡主让我回家休息,安心休养,我正要应下离开时,余光扫到两名贵女,心思一动。
“郡主,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可否让刘家姑娘和宋家姑娘送我回去,正常府上有一件备给郡主的礼物,也好让她们代为转交给郡主。
”“好,就辛苦刘姑娘与宋姑娘去替我取一趟礼物了。
”凭我和端阳郡主的默契,她不会不懂。
我与刘家姑娘和宋家姑娘没什么交情,但郡主开口了,她们也不好拒绝。
“辛苦二位妹妹陪我走上一遭。
”我满口歉意。
“姐姐不必多言,早就听说姐姐的贤名,我与宋妹妹至今还为姐姐相交,若不是此机会,不知何时才能熟识。
”“就是就是,我羡慕姐姐好久了。
”她二人陪着我一起踏上了回府的马车。
2我还未打开院门,就听见院门内传来庶妹的嬉笑,母亲假意的嗔怒,我未婚夫对庶妹的承诺,父亲欣慰的笑容。
我身后的两名贵女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吱嘎~”我推开半边门,我身后的小丫鬟挡在她二人面前将她们挡了个严严实实,她们看不见院内的情景,院内的人也看不见她们,但她们却能听到院内的声音。
我的开门声惊扰了这和睦的一家四口,所有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庶妹一下子跪在地上,双眼含泪。
“长姐,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知好歹,爱上了明哥哥。
”我的未婚夫李明走过来扶起庶妹。
“月儿,不用怕,我心爱的人只有你。
”他安慰心上人,却全然没想过我这个未婚妻会有何下场。
只见他走在父亲面前,跪在地上。
“我平生从未见过如月儿这般天真动人的女子,此生只愿娶她为妻,还望谢大人成全,退了我与谢大小姐的婚约。
”又说,“当时订婚年幼不懂情爱,一切全凭家中长辈做主,如今我已有心爱之人,自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于谢大小姐,我感到十分抱歉。
”他此话一出,庶妹高兴的落下泪来,在母亲怀里哭的抽抽噎噎,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话。
什么她对不起我,一切都是她的错,但她和李明真心相爱,求我成全他们。
活像我是什么豺狼虎豹,非要做这棒打鸳鸯的坏人。
母亲见状,眼中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了,于是赶紧转头让我放弃,她的眸中满是警告:“长薇,你是长姐,便要学会谦让妹妹,既然李家公子真心求娶月儿,你就当你们之间的婚约从不存在吧,母亲会为你再相看一门好亲事。
”就连父亲也开口,“长薇,你是嫡女,应当事事以家族为重,既然你妹妹同李家公子两情相悦,你与他的婚约就此做罢。
”闻言,我袖中的手直接握成了拳,锋利的指甲划破了手掌心。
我深呼一口气平静下来,朝他们开口,“你们早有决定,还问我做甚。
”父亲瞬间变了神色,厉声呵斥:“谢长薇,这就是你同父母说话的态度,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不敬父母为不孝。
”庶妹见状,凄凄然露出惨笑,“爹爹,娘亲,长姐一定是在怪我,一切都是悦儿的错,都怪月儿,若是没有月儿,长姐同明哥哥定能永结同心,携手一生,是月儿福薄,此生与明哥哥有缘无分。
”一旁的李明见状,顿时着急换了脸色,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怨恨。
“在下与谢大小姐之间从无情意,一切不过是长辈之愿,若是结为夫妻,只怕也会成为怨偶,既然如此,谢大小姐何不成全我们?成人之美,也算一桩美谈。
”我看他们这副模样,便觉得分外可笑。
我掩面哭泣,泪流满面,声音呜咽:“妹妹已与李公子私定了终身,父亲母亲也同意了此事,一切已成定局。
要让我如何做呢?”“莫不是,还要我祝福他们?”我声音凄厉,面色惨白,身形欲坠。
母亲见状觉得不好,假意过来安慰,实则让我闭口。
我在她要碰到我之前,晕倒在地,我的小丫鬟们忙来扶我,露出了身后的两名贵女。
她二人是京中最有权重的高门贵女之一,主要是她们是出了名的八卦,而现在我院中的丑闻就大大方方摆在她们面前。
她们又岂会不兴奋,不出三日,怕是整个上京的贵女都知道谢长月是一个觊觎姐姐未婚夫的不知羞耻的女人,私定终身,私相授受,保不齐都干了些什么。
3青儿他们护送我回到院子里,将院门关紧,我躺在床上屏退下人,心中一片悲凉。
这便是我赖以信任的家人,在外我事事谨慎,恭良贤淑,不敢走错一步,生怕丢了太傅傅的脸,在内我代母掌家,府中一切大小事宜我都安排的井然有序,对于弟弟的教导,我也不敢松懈。
我十三岁掌家,至今已有五年,我如今已是十七,在京中算得上是老姑娘了。
京都其他贵女十四便开始相看议亲,待到及笄后便嫁为他人妇。
我十四那年,与定国公嫡子定了亲,本该在及笄后就成婚,母亲已舍不得我为由,硬生生多留了我两年,对此,定国公府颇有微词。
我谢家于定国公府本就是高攀,定国公当年同先帝共同御敌,立下汗马之功,这些年来荣宠不衰,与京都任何家贵女议亲都是低看,唯有迎娶金枝玉叶,可若娶了公主,他家的权势也算到头了,驸马不得参政,也没有实权。
定国公府又怎舍得这泼天权事,可若与京都高门贵女相看,又怕引得陛下猜忌,最后看上了我谢家,只因父亲为官,一身清正,从不结党营私,而府中嫡女才情出挑,温柔贤淑,挑不出什么错来。
我之前还纳闷,为何平日喜爱热闹的庶妹不来出席赏花会,原是勾搭上了我的未婚夫,未婚夫正在家中与我父母商议退亲事宜,好将婚约对象更换成庶妹。
我朝民风开放,退婚是不影响再议亲的,可我年纪已经不小了,更何况前脚我与定国公嫡子退亲,后脚他与我庶妹结亲,旁人又该如何看我?等待我的怕是没什么好人家。
我出生时,祖母还健在,她向来瞧不上母亲,明明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做事却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祖母怕我被教养的也如同母亲一般将我亲自养在膝下。
母亲不喜欢祖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