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尚在昏睡,我与慕容斐原路出了天牢,路上他一直沉默无言。
“慕容斐……”我快步跟在他身后呼唤着他的名字,“慕容斐!”
走在前面的人这下才顿住脚步,转头有些错愕地看着我,眼中略带歉意。
我赶紧走到他身边,抬头定定地看着他:“你……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全都是他们自己的过错与怨恨,你不该背负任何人的过往。”
他墨色的眼里尽是冷寂,只有一点光点,里面映着我的影子。
“你……”我眨了眨眼,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长睫轻颤,抬眼看向我,良久,浅笑一声,本镶在眼底的沉重逐渐从眼尾荡漾开去。
“嗯,明白。”
慕容斐本就生得妖冶好看,我本不是好,色之徒,可瞧见他这副模样,心底还是软了一瞬。
我点点头,转过身去,两手不自觉地纠缠在一块儿,脚步也变快了很多。
他阔步在我身后走着,我们逆着月光,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在我们身前。
第二日一早,屋外便传来一阵嘈杂。
我撩开幔帐,唤来春雨。
“外面怎么了?”我披上外衣,缓缓走到门前,抬手倚着门扉。
春雨小声和我说道:“是老爷他们,刚下朝回来,说是出事了。”
我挑眉,心中一阵辗转。
难道是昨夜我和慕容斐去看朱奂被发现了?
我匆匆梳洗打扮后来到大厅。
“倾书醒了?”叔父洛定邦一看见我便舒展开拧紧的眉目。
我低眉浅笑:“刚才听见府内下人说老爷回来了,就想着赶紧来看看父亲和叔父。”
春雨领着我坐下,热乎的茶水哗啦落入杯中,我笑着问:“不过这是怎么了,愁眉不展的?”
二人相觑一眼,又别过头叹息一声。
“今日卯时,狱中走水了。”
我捏着茶杯的手一颤,茶水险些抖落出去。
卯时,也就是我和慕容斐离开一个时辰左右发生的事情。
敛去面上神色,我低眉饮了一口茶水,却喝不出味道:“那天牢现在……”
“后来火势控制住了,火也并不大,巧的是……”叔父停顿片刻又叹息一声,“火自昌黎王牢房中引起,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灰烬了。”
“王爷他……”我放下茶盏,捻了捻尚有余温的手指,“有找到吗?”
“火势大,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
父亲闭目摇头:“今早下朝,我与你叔父去看了一眼,已经认不得了。”
“为何会突然走水?”
“是他自己放的。”
“此话怎讲?”
父亲拧眉,嘴唇发颤,眼底情绪不明,似有恨,但更多的是惋惜:“畏罪自尽了,昨日入大牢后便写了罪己诏,呈给了陛下,今日便自尽了。”
说到这里,二人又是一阵连连叹息。
“他的确罪该万死,可……”叔父似是想起了什么,双眼含着痛色,“毕竟当年也是与我们一路过来的,曾经也是一方英雄,唉,为何,为何就走了谋反的路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