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月说服不了她爹,她很清楚江临川比起她,其实更看重江明衡。
而江明衡因为赵宛舒,早已跟自己离心。
想来想去,她最后能依靠的只有她娘了,也只有她娘跟她同舟共济,共同进退。
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她跟赵宛舒身份互换,导致她跟她爹她哥都没有十几年的骨肉亲情维持,这也就让他们彼此间稍显生疏。
不然缘何江明衡那么亲近赵宛舒,还不是因为他们之间十几年的相处情分。
故而,每回江明衡越是对江逐月态度冷淡,她就越是怨恨赵宛舒。
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
所以,她对于家里是怨恨的。
但她也很清楚,她这个怨愤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所以,她是收敛了情绪去找江夫人的。
江夫人如今被江临川几乎是半囚禁在院落里,虽然不缺她吃喝用度,可却不能出去,身为主母也没了管家权力。
虽然府中下人也不敢克扣她的东西,私下却少不得议论,所以这样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江夫人平日也没什么做,江临川给她送了许多佛经来抄写,让她静心养气。
江逐月哭哭啼啼过来时,江夫人正在翻阅一本佛偈,见得闺女红着眼眶进门,她愣了愣,“怎么了这是?”
江逐月上前来福了福身,以帕子擦了擦脸颊,低声唤了句:“娘……”
“怎么哭了?过来。”江夫人把她拉到身边,细细地给她擦眼泪。
“娘,我没事……”江逐月低着头卖乖道:“您最近住得可好?我之前被爹关着,也不叫我来看您……”
“你爹那就是个混账东西,胳膊肘子往外拐,糊涂蛋一个!”江夫人一听到江临川,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好了,不说他了。是不是府中那些踩低捧高的,看见我被关着,就连带着欺负你了?若是如此,回头我就叫人发卖了那些贱奴!”江夫人愤愤道。
江逐月摇了摇头,虽然因着她是乡下长大的身份,在燕北城受人诟病,但江夫人御下极严,也因着府中都是大赦回来的,这些事儿也会少有。
更何况,她是亲闺女,谁敢给她排头吃?
江夫人见猜测不对,又见她面色郁郁,皱了皱眉头,蓦然反应过来:“是你爹给你气受了?他说了什么?”
“爹,爹他说,要给我说亲!”江逐月说到这个,眼底就闪过愤恨,她垂着眉眼道:“本来也的确是父母之命,我不能忤逆。可是……”
“可是,你爹给你说的什么亲事?他为什么不跟我商量?”江夫人也不乐意了。
江逐月回道:“现下不是都在科考吗?爹他给我寻的都是科考的学子。给我送了画卷,我想着还是得给娘过过目。我相信,娘肯定是为我好的。”
“科举的学子?”江夫人蹙眉,不太放心,“你把画卷给我瞅瞅!”
如果科举的学子里有家世背景好的,她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毕竟而今江逐月的脸毁了,但她却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