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蒜山镇,七里乡,刘家村,刘裕家宅。
七十余桌流水席,已经从刘裕家的院子,摆到了院外,这座宅第在村里已经算是最大的了,但仍然摆放不下这么多的桌子,宅院内外张灯结彩,到处是红色的绸带,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后世的那种聚桌而餐的模式,平时里大家还是习惯一人一席的分餐制度,但是刘裕今天是按军中的规矩,十人一伙,就象平时行军作战那样围着一口大锅般,只不过今天摆在众人面前的,却是鸡鸭鱼肉,每伙人的面前,主菜都是一个大猪头,这可是京口有名的杀猪菜,又叫头道菜,刘裕为了这一次婚宴,也算是不惜血本,用了不少积蓄了。
檀凭之笑着拍了拍一边檀道济的肩膀:“道济啊,平日里你最喜欢吃肉了,今天怎么这么斯文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道济吗?”
檀道济微微一笑:“吃得太撑了只怕是难以赶路,我们作战之前,都只吃个七分饱的。”
一边的魏咏之的兔唇翻了翻:“道济,你胡说什么哪,寄奴哥虽然说要走,可没说今夜走啊,这可是他大喜的日子,怎么说也得跟老婆洞房了后,过两天才动身。”
刘毅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道济说的有道理,兵贵神速,也许寄奴今天就出发,也未可知呢。”
何无忌啃着手中的一个大猪腿,正吃得满嘴流油,听到这话后把猪蹄放下,一边抹着嘴,一边说道:“喂,从一开席你们就说要跟着寄奴走,我说,这么多人一起走,朝廷会怎么看?我今天为了参加他的婚礼,可是特意从东海王府赶过来的,可没象你们这样,早就作好准备了,就算要走,我也得回去告假才是。”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刘毅:“希乐,你这南徐州司马,也能随便离任吗?”
刘毅勾了勾嘴角:“平时是不行,不过刁刺史和刁长史昨天刚被调离了,现在新任刺史还没到,这里我说了算,即使我辞官离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咱们这京口,缺了官也没关系。”
向靖哈哈一笑:“希乐哥,你要是能跟寄奴哥一起去洛阳,那可太好了,咱们这帮老弟兄就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刘毅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长的意味,转头看向了一边席位上的刘敬宣,说道:“阿寿,你怎么说,走得开吗?”
刘敬宣叹了口气:“我比你们谁都想去,可是我现在军职在身,不能擅离职守,我爹把我看得太紧,今天来参加这婚礼,都是我求了半天才让我离开的,走时他说了,要是我明天午时前不去点卯,就按军法论处,斩了我!”
刘毅笑着摇了摇头:“那可是你自己错过立新功的机会,这两年,我们在京口可闷坏了,没仗打,还要受那些外来的家伙的鸟气,说我们是什么败军之将,安敢言勇,现在王镇军重建北府军,不召回我们这些老弟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