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摇了摇头,朗声道:“我能从中原来草原,庇护我的,是拓跋珪和安同的商队,要说有恩,也是他们对我有恩,去了独孤部之后,刘显除了给我一个帐落,允许我留下外,没有给我一只羊,一头牛。”
“是独孤部汉人营地的兄弟们接济了我们家,借我们牛羊,而我保护刘显杀出重围,救了他一命,已经是恩怨两清,不欠他什么,他不是我的主君,我又何来背主一说?”
拔拔嵩摇了摇头:“这和我们草原人的认识不同,只要入了部落,就是那个部落的人,必须效忠于部落的首领,如果你觉得没得到独孤部的什么好处,可以离开,但只要你在部落一天,就得忠于首领才是。”
刘裕微微一笑:“我觉得我尽力奋战,掩护了刘显逃亡,已经是对得起他的所谓收留之恩了,拔拔大人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也想问一句,您也是被独孤部所收留的,为什么要离开呢?”
拔拔嵩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我跟你的情况怎么能一样。我们拔拔部落,世代都是代国的南部大人,也就是刘库仁当了代国的驸马之后,因为先父大人去世,部落暂时没有主心骨,才让独孤部当了几年的南部大人,代国灭亡后,独孤部的刘库仁继续忠于代国遗族,接来贺兰夫人供养,草原上人人称赞,这种情况下,我们拔拔部与独孤部混居,共同占有阴山牧场罢了,可不是给人收留啊。就象现在这样,我是来去自由,刘显也不能拦我。”
刘裕笑道:“那为何拔拔大人现在不愿意继续跟独孤部共牧了呢,要离开独孤部?”
拔拔嵩恨恨地说道:“因为刘显的真面目显露了出来,他不再忠于代国拓跋氏遗族,追杀拓跋硅在先,囚禁贺兰夫人在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若恪守人臣之道,我自当追随,可是现在他想自立为汗,背叛旧主,我自然不能跟这样的人为伍,我只恨我们拔拔部的实力不够,无法从他手上救出贺兰夫人,现在不仅是我们拔拔部,大部分的部落也都离刘显而去,独孤部一夜之间,部众散去了七成以上,除了他们本部以外,剩不下多少人了,我现在要去找一个强大的部落,联合起来,逼刘显交出贺兰夫人。”
刘裕满意地点了点头:“拔拔大人果然是忠肝义胆,在下佩服,不过在下还是想问一句,您出于忠义,离开了背主自立的刘显,那为何又要去投奔一个弑父杀弟的大逆奸贼的儿子呢?才出狼窝,又入虎坑,您要真的去了拓跋渥那里,请问草原人会怎么看你?”
乙弗代题嚷道:“拓跋寔君是拓跋寔君,拓跋渥是拓跋渥,他可没有犯下罪过,这些年他在漠北各部之间往来,是人人皆知的勇士,就连我们乙弗部,也愿意为他而战,怎么就成奸贼了?”
刘裕淡然道:“既然血统这些不重要,那请问为什么拔拔大人,或者是你乙弗代题将军,不自立为王呢,而非要找一个拓跋家的后代?”
乙弗代题给呛得嗔目结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