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综艺开播当天,我当起了苏暖的助理,给她端茶送水。
她瞥了我一眼,当着很多人在,故意说:「听说你以前也做过助理,看来你水平不减当年啊。
」那明摆着就是嘲讽了,但我不敢说话。
惹怒了她,我就要被送回那个鬼地方。
我是真怕了。
其实很不明白,她明明已经得到了谢叙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实在是自降身份。
我还没起身,她就一个巴掌甩下来。
「不知道我喝的咖啡要冰的吗,你这是什么,要烫死我吗?」她那么一嚎,导演一行人都过来了,对她是嘘寒问暖,生怕有个万一。
当然了,少不了对我的批判。
劈头盖脸地骂我是个蠢货:「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不快滚?」我低头,起身刚要离开,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暖一见到他,就软绵绵地扑进他怀里,撒娇着:「还好你来了,不然真是吓死我了。
」然后添油加醋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啊?」我浑身一抖。
当年就因为苏暖一句话,我就被送进了那个鬼地方。
我紧咬着嘴唇。
谢叙。
你又要因为她杀我一次吗?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谢叙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揉了揉苏暖的脑袋:「不过就是一个助理,你还和她生气了?」她其实要的是他的态度。
越对我无所谓,她就越开心。
「那好,听你的。
」「对了,我送你的打火机你还喜欢吗?这可是限量款,很难买到的。
」她拿出了一模一样的打火机,粉色的。
那天谢叙来我公寓的时候我看过。
当初我就在纳闷,他怎么会用这样颜色的打火机。
原来如此啊。
包括他手腕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纹身。
那一刻,我觉得眼睛一阵刺痛。
他身上都有另外一个女人的痕迹了,不再是我的那个他了。
7.自从有了谢叙撑腰后,苏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各种指挥我。
让我就算捡个垃圾也得跪着。
还时不时地羞辱我。
「就算你是曾经红极一时的大明星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落地凤凰不如鸡?」不少人看不下去了,想帮我出气。
我都拒绝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要是不满足她,还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来呢。
我转身,回到了自己助理的座位上。
节目又开始了。
主持人问到了每个人一生中有什么难忘的回忆。
苏暖第一个抢答,说他们一起去看过日出。
一起走过最浪漫的花海。
还一起手牵着手走到天明。
「真浪漫啊。
」大家都羡慕不已。
然后更加同情地看着我。
有人看不下去了,安慰我:「哎,你也不用太在意她了,她也就是表面上风光,其实谢少对她就是给钱给够,其他也真没什么的。
」「倒是她,每次都巴巴地想要贴上去,可惜啊,谢少都是婉拒的。
」「有次据说还是自荐枕席……」我摆摆手,表示不想听了。
他们的故事如何,和我无关了。
就算真没有什么,可谢叙伤我却是真。
「那你呢?」我没想到主持人会问到我。
不过看样子,八成是苏暖授意的。
「没有。
」主持人故作惊讶:「怎么会没有呢?」是真的。
我在教养院的时候,他们为了好控制我们,经常给我们吃安眠药。
时间长了,会导致记忆出现紊乱。
很多东西我不是很记得清楚。
「那你就没想过要想起来吗?」我摇摇头。
我想过的,可想到那都是关于谢叙的,就算了。
与其想起来痛苦,还不如不要。
而这时谢叙恰好出现,应该是听到了这句话吧,脸色一黑。
苏暖咬牙,对我更是不爽。
所以在拍摄一场泳池节目的时候,一次次地让我落水。
「你是我的助理,当然要先给我去试一下了。
」我愣了。
现在是冬天,水温有多冷她不是不知道。
却还是让我照做了。
我冻得浑身发抖。
好像连呼吸都不会了。
「拍的一点也不好,再来。
」「再来啊。
」一次又一次。
直到谢叙发飙喊停:「够了!」苏暖眼眶红了:「你为了她吼我吗?」「只是让她帮我试一下,这怎么了?」「这本来就是一个助理该做的啊。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
每次她只要一哭,谢叙什么都会答应。
与其变成他们之间的小丑,我还不如消失。
是不是我死了,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了?8.可惜我没死成。
是剧组的一个灯光师救了我,也是我小时候在福利院的发小。
他在外面一听说了剧组的事情后,不由分说地冲了进来,把我从水里捞出来。
据说当时我已经快不省人事了。
是他给我做的人工呼吸。
可等我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谢叙铁青的脸。
「那人是谁?」我别过脸,不想回答,而是说:「当年谢少亲口说过,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所以我身边出现的任何人,也不需要你过问。
」他却像被触到了逆鳞,抓着我的衣领:「这些年你去那边学的就是这些吗?」我笑了。
「那你想知道我在那里学了什么吗?」「要不要我给你表演一下?」我从床上下来,哐哐给他磕头:「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上前,乖巧又不动声色地给他擦皮鞋。
要是他要求,我还可以亲自给把鞋舔干净。
然后给他端茶送水。
做完了又跪在角落边,没有他的命令我一动也不会动,就像条狗一样。
他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对啊。
我在教养所学的可不就是这些吗?低眉顺目,不然就是一顿毒打。
「或者谢少想看别的?」我也不是不能表演啊。
「只是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实在不能当场表演如何讨好一个男人,不然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一下的。
」我越这样说,他就越生气。
「你疯了吗?」我被他推倒在地。
我笑了。
笑着笑着又哭了。
疯了吗?明明造成这一切的凶手就是他啊。
而这时,发小进来了,推开门看到现场这副样子,就认定了谢叙是在欺负我。
他直接动手了。
「你以为你有钱有势就可以不把她当人了?害得她这么惨难道还不够吗?」两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了。
一度场面不可控。
尤其是发小的一句话:「你知不知道她快死了!」我第一次从谢叙的眼中看出了慌张。
我笑了下。
「是啊。
」我是命不久矣了。
而这一切,都要拜他所赐。
9.他不相信,带着我去医院。
还是亲自抱着我去的。
这刚好让苏暖看到了,又是一场闹。
什么你这样带着她走我算什么。
金豆豆是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叙哥哥,你真的要走吗?」「那我算什么呢?」谢叙第一次没有理她,而是对她说:「让开!」我能感觉到他的慌张。
这让我想到了从前。
我生了一点小病,他就会这样。
记忆在一点点重叠,可我很清楚,眼前的人早就不是我的那个他了。
自从那个和我长相相似的苏暖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不,准确的说,我当年之所以能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像苏暖。
归根到底,我才是她的替身。
所以他对我的那些爱,都是假的。
这才是让我最寒心的。
谢叙带着我来到医院。
一进去,我就说:「不必了,没救的。
」他不信邪,非得医生给我检查。
结果一查,肺癌,晚期,无可救药。
他愣在了原地,足足一分钟那么久。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他盯着报告单上的字迹,吼着。
然后抓过了一名医生,问道:「告诉我这是假的,这是假的对不对?」这当然是真的了。
何况一切都有迹可循啊。
在那种鬼地方,大冬天睡觉不给被子,让我穿短袖,稍有反抗就要打我。
感冒了从来不治。
理由是:「你算什么娇小姐,感冒下还能死人吗?」日复一日,我的咳嗽就没有停止过。
后来咳血了,院长才发现事情闹大了,带我去拍片。
「我不信!」谢叙忙说:「你的报告单我都看过,从来没有提过肺癌这两个字。
」他忙过来,眼神期盼地看着我,柔声说:「你是不是骗我的?你没有事对不对?」「何况你现在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一定是没有病对不对?」真可惜啊,我要打破他的幻想了。
「因为我吃了止痛片。
」我怕疼。
在里面老挨打,所以有的最多的东西就是止痛片。
只是现在效果越来越不好了。
偶尔还会出现记忆错乱。
比如现在,我看着他,越来越像凶我的院长。
我不停地往后退缩,求饶:「别你别打我了!我会乖的,我一定会乖的!」谢叙懵了。
医生说:「刚才检查的时候我发现她身上有很多淤青,还有一些伤口是反复发炎,基本可以判断对方是故意在她的伤口上再动手的。
」他快步上前,撩起了我的衣袖。
看到了上面触目惊心又交错的伤口,眼眶红了。
10「让我看看还有多少。
」他温柔地想要抚摸我的脸。
可我却吓得蜷缩尖叫。
医生说我这是受过刺激了,身体做出的应激反应。
「刺激?」「对,其实路小姐曾经……受过侵犯。
」谢叙的表情崩坏了。
身形一晃,嗓音都哑了。
「你说什么?」「是的,当时送来医院过,还是我做的检查,所以我印象深刻。
」然而最扎心的不是这一句,而是:「我记得当时路小姐醒来打电话给你的,可是你没有接。
」谢叙想到了什么,神色越来越内疚。
「我……」你什么?那时候的你还忙着在给苏暖庆生,哪有时间理会我?一句以后没事别打我电话拒绝了我。
也是那句话,断了我对他所有的念想。
至此以后,我重新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