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他承认自己被蛊惑到了。
她每次说话,他竟盼望着她可以亲上来。
可惜她没有,但是她的目光烫人,落在他身上的每一分每一秒好似都要燃烧他一般。
不受控制地答出一个美字。
“那你喜欢么?”
这个问题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那么一瞬间发热的脑子莫名清醒了过来。
如果他家里没有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可能这一刻他会选择告白,毕竟是22年来的第一次心动,澎湃汹涌,也猝不及防。
他可能会跟她谈一段很甜蜜的恋爱,然后顺顺利利地步入婚姻,再有一个彼此的孩子,他会好好教育孩子,让小朋友将来也上宾大,不出意外的话,他可能会和这个女孩子一直白头到老。
他会与她一同回南城亲眼看看那诗人笔下的断桥残雪。
走一遍她走过的路,跨一遍她跨过的桥,去一趟她的家,看一看她的闺房。
他们可能会在青石板的小巷里打着油纸伞,过一遍戴望舒的《雨巷》,也可能在天青色里等一场烟雨,看炊烟袅袅隔江千万里,他们会去恒古名著里所描绘的山川大河游历,他们会踏遍世界遍寻美景,留下年轻时爱过的痕迹。
再将那些合制成册,等到以后来了,走不动路时,可以时常拿出来翻阅。
他会骄傲地向儿孙炫耀,你看这是你的母亲/祖母,她年轻时是全世界最漂亮最漂亮的姑娘,至少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最美的。
可惜,这些不过都是他的一瞬间的荒唐念想罢了。
叶朝颜眸子里的情绪几经变化,最后又成了一开始干干净净没有多少起伏的模样。
阮羲和不急,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越压抑,反弹的越快,爱和喜欢是天底下最美妙最诚实的,因为它会让人无法克制,毕竟这种东西没办法骗人,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没有的人装不出来,有的人做不到无动于衷。
葱白的指尖夹着那张照片递给叶朝颜,她并不执着于答案。
“送你。”
“谢谢。”阮羲和没有继续追问,他反倒有些许失落了。
叶朝颜猜不透她的心思。
“你家里没有人,平时怎么吃饭?”她好似寻常般的一问,让他愣住,那些藏在深处的隐患与担心都浮出水面。
叶朝颜倒是不奇怪她会认识自己,并且了解自己,毕竟在宾大,他确实很出名,不少同窗都对他的事情如数家珍。
只是她会这么提出来,让他觉得有些诧异。
“我欠了1200亿,如果我在执行之前还不完我要坐牢的。”他不是傻子,听的出来她对自己的好感,当然他和她大概存了一样的心思。
但是她可以任性,自己却不能不管不顾的胡来,跟他在一起压力太大了,所以叶朝颜突然出声提醒她,强调了一遍自己的情况。
只要她出现一丝迟疑,他就可以告诫自己以后不要再靠近她,不要给她添麻烦!
但是,自己想象中的反应她都没有。
阮羲和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大约过了三四秒后,才缓慢开口。
“我知道啊,所以叶朝颜真的很棒呢,普通人要是这样,可能第二天都要去跳楼了,我好幸运呀,遇到了努力生活的你。但是一个人藏着心事,是不是很辛苦?我可以贪心一点吗,我想成为叶朝颜同学愿意分享心事的那个人,也想陪他一起奋斗,一起东山再起,可以吗?”
他手指骤然握紧了裤子边沿。
这辈子他听过太多夸奖,叶朝颜你很棒这句话,很多很多人说过,但是silver破产后,他从这个世界里收到了太多太多的恶意。
她的一句很棒,突兀地击溃了自己所有心里防线,人们都只想看舞台上的你多么耀眼,多么光彩夺目,只有她,她问他是不是很辛苦?
可以吗?可以呀。
他在心里给出了答案。
面上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没关系,毕竟我们刚认识不久,不用那么早给我答复。”反正一个月不能主动碰他,叶朝颜可以慢慢想,她不着急。
强扭的瓜不甜,她要瓜自己褪了皮送到她嘴边,求着她吃。
“好。”
“喝咖啡还是茶?”
“都可以。”
“那喝茶吧,让你尝尝我老家那边的茶。”
“好。”
阮羲和去架子上拿下茶罐,标签上贴着双龙银针四个字。
婺州的茶叶。
叶朝颜虽然常年生长在国外,但是因为母亲爱茶,所以他对一些名茶也是品鉴过不少。
但是对比起龙井、碧螺春、太平猴魁一类比较出名的茶叶,双龙银针实在是知道的人不多。
能拿出这种茶叶,阮羲和必定也是个品茶的行家。
她走到哪,茶具都是必备的。
一整套流程下来,叶朝颜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她确实是个懂茶的。
“你平时喝什么喝的多?”他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