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安城连下了四天大雨,气温随着冰冷的雨降了几度,但空气中还充斥着热感。
天很闷,人流之间涌着股热流,燥热推着姜谣小跑着冲出站。
临近深夜,站外招揽生意的大叔大妈不减反增。地砖不齐整,行李箱叮了哐啷地刮地,闹闹哄哄的。
“哎!小帅哥!”粗眉大叔眼观六路揪中人群中行李最多的人,赶忙去留客,“来咱家温暖酒店看看呗!我家店附近啥都有!”
大叔手上拿着一沓传单,拖鞋啪啪地拍地追人。
姜谣没跑掉,拎着大包小件边摇头边往出租车的方向走。
“什么早餐晚餐烧烤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家店附近没有的!”
粗眉大叔把自已这辈子会说的拉客话通通吐露出来,边说着还不忙招呼左边路过的,恨不得把所有准备中转的一并塞包里兜回去。
姜谣招呼出租师傅开后备箱,往里放东西,“嘭”的一声又关上后备箱,抹了抹额上的汗:“大叔,我有地方去。”
大叔的褶子瞬间连片,拧在一起:“你要去哪儿?”
真挚的眼神像抛妻弃子中的妻或子一样。
下一句像是要说“你真舍得走吗?”
“姜谣之家。”
大叔细想了下确定以及肯定安城没这么个地方:“那地儿有名吗?我咋没听过?”
“我家。”
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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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挨到靠椅时姜谣才彻底放松下来,这几日跨市行程给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喘了两口气拿出手机看直播,屏幕里足球横行。姜谣在座位上激动,球怎么飞跃他心怎么飞。
——叮铃铃铃铃。
上方一闪,姜谣指尖一滑。
“回来了?”电话那头传来陈颂的声音。
“嗯,快到家了。”姜谣说。
“咋样啊那房?”陈颂键盘敲地啪啪响,旁边时不时还有方程式传来。
“还行,房挂了,”姜谣舒出口气,“东西全搬回来了。”
“搬回来了?”陈颂声音猛地放大,听着是把游戏声关了,“卖了不行吗?”
姜谣耳朵远离了扬声器,接着说:“里面不少我妈的东西,就都带回来了。”
“哦……终于赢啦!!!!”陈颂大喊。
“傻逼……”
嘟嘟嘟。
这一声没给姜谣耳膜喊坏,听这激动程度指定没赢过几把。
电话一挂车顶就传来嘶啦声,姜谣往外头探了眼,是柳条刮的。
外头略过的树还有一层薄薄的水滴尚未落下,车一擦过水滴就四处乱溅成花。
第三次传来嘶啦声时姜谣发觉冷了,他一抬头司机师傅就领会的调高了空调。
接着师傅往副驾望去,笑了一声:“国庆这雨啊下个没完,可冷了!”
确实不常见,安城是个雨少的城市,是天气预报都说下雨最后只会刮阵风的地方。
“就是,下太久了。”姜谣盯着屏幕接话。
姜谣一接话师傅闸门就打开了,开始娓娓道来:“你们年轻人最不爱多穿,但还得多穿,不然得老寒腿!”
“嗯嗯嗯…”
司机看姜谣没什么兴致倒也不扫兴,稍微瞄了眼屏幕,乐道:“我知道这两个队,你喜欢哪个?”
姜谣兴致来了,偏头道:“北京队的硕良,很有潜力。”
“哦哦是吧!”司机说,“他呀确实有潜力,从小也努力,是吧!”
姜谣知道司机指定是胡诌的,嗯了两声算回应。接着他顺着瞄了眼司机脚踝,漏出的红秋裤格外扎眼。
师傅捕捉到姜谣的眼神,说着右手往后翻,“唰”地一下抽出条跟他通款、独立包装的新秋裤,脸上笑盈盈的:“来小伙子,拿上穿,年轻人得多穿!”
姜谣瞳孔一下被这红色占据,又往后座瞧,十几条红色秋裤在纸壳袋里躺着,看样子是刚从商场买回来的。
本命年?这得是三世通堂都本命年。
“不不,”姜谣驾驭不了这正红色,极力抗拒着,“不用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