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痛觉之后，周围的一切事物都离周游越来越远。
“叮咚——”
耳边响起异样的提示声，周游努力睁开眼睛，但除了失去视觉般的黑暗外什么也看不到。
周游只是感觉到自己在不断坠落，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甚至就连自己的存在都感知不到。
这是哪？地狱还是天堂？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重组，身上的痛感已经消失，但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好像真的死了。
“灵魂评分，8.0。”
“人生评分，2.0。”
“总体评分，2.1。”
机械般的声音在四周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这是什么？周游十分不解，难道每个人死后都会被这么评头论足一番吗？那未免也太可怜了。
不过自己这稀碎的人生竟然还值得2.0的评分，看来这评分系统还是有下限的。
周游的人生可以用三个词语来形容。
艰难度日，四处碰壁，意外身亡……
倒不是周游不想努力，正相反，周游就算是临终前也在积极地活着，不过也只是活着而已。
儿时父母双亡，周游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周游以为自己终归是熬到头了，而各方面的压力又把周游压得喘不过气来。
周游从小就喜欢画画，只有在画画的时候，周游才能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忘记周围的烦恼。
可画画不能当饭吃，这一点周游深有感触。
但周游还是在四处碰壁之后找到了工作——一个末流游戏公司的美术策划。
说是美术策划，结果工作内容基本是除了画画什么都干，在小公司里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于是乎，周游沦为了众多社畜中的一员，起早贪黑加班加点，到头来月薪只有三千。
就在周游终于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时，意外却发生了。
周游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大货车会失控，失控的大货车旁边又为什么刚好有一个走神的小女孩。
好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小女孩惊慌失措的哭喊声，自己的死也不算是没有意义。
“目标灵魂未完成期望评分，实施……”
机械般的声音还没说完，周游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好像又坠入了另一个深渊。
等到周游再次睁开眼睛，周围已经从黑暗变成了无尽的白色。
放眼望去，除了白色什么也看不清。
这又是哪？难道自己从地狱又被发配到了天堂？
“漂泊的无拘灵魂，欢迎来到吾的神域。”
“吾乃第三位面的「调节者」，汝也可以称吾为明神。”
话音刚落，周游面前就出现一个白色的虚影，但却看不到虚影的具体样貌，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形。
若是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一坨白色的马赛克。
神域？调节者？明神？
都是些什么中二设定？
要是在几年前自己还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但现在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
“汝好像不信服吾所说的话？”
马赛克虚影靠近周游，将手在周游头顶一抹。
虽然只是一瞬，周游却感觉自己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
“周游，23岁，孤儿。”
“性别男，喜好…很多。”
“最喜欢的事情是画画，最爱吃的东西是煎鸡蛋，除睡觉外花费时间最长的是网上冲浪，浏览最多的网站是……”
马赛克虚影像陈述人生简历般道出了周游生活的所有细节，他竟然一瞬间读取了周游所有的记忆。
“打住，打住！我相信你了！”
周游连忙出声打断虚影的陈述，虽然自己已经死了，但是不想再社死一回了。
“汝生前的世界很有意思，只是汝的人生却还是如此无趣。”虚影接着补刀道。
显然，通过周游的记忆，虚影也了解了许多不知道的事情。
“我曾经在数千年前遇到过来自你们世界的灵魂，没想到千年以来你们的世界变化这么大，看来我也该更新一下关于你们世界的信息了。”
虚影语气一变，不再使用那种中二的语气说一些别扭的话了。
“你真的是神吗？”
周游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但目前的形势也的确在往自己难以认同的方向发展。
“按照你所认知的概念来讲，我的确算是神。”
虚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在周游的认知里，神明也有很多种。
宗教中的神明，神话中的神仙，又或者是某蓝发的智慧女神。
但无论哪一种，都与自己眼前的这坨白色马赛克相去甚远。
“咳咳，吾乃明神「调节者」，汝在心中对吾的称呼好像有些不礼貌。”
虚影的语气有些波动，就连说话的调调也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抱歉抱歉，马赛…明神先生。”
周游略有些尴尬地挠头致歉，但是第一印象真的很难再改回来。
“明神先生，我一开始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周游隐隐觉得，方才听到的那个冰冷的机械声音与如今在自己面前出现的虚影并不是一路的。
如果按照那机械声音的支配的话，恐怕自己已经踏入下一次轮回了。
“你之前处于的地方我喜欢称它为虚渊，那里是审判各界灵魂的地方。”
虚渊？审判灵魂？
自己的确在那个地方得到了极低的评分。
不过这审判灵魂的程序未免也有些太过于机械化了，给人一种劣质程序的感觉。
“按照虚渊对你的评价，你接下来的轮回恐怕会很难过。”虚影接着提醒道，“所以我也算是救了你一次。”
“有多难过？”周游不禁有些好奇。
“按照你能理解的说法，大概是转生成为蚂蚁被人连续捏死一千次吧。”
嘶，周游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生前既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心里也没什么罪大恶极的想法，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周游有些愤慨，什么狗屁虚渊，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因为你体内本就是优质灵魂，但你的人生却过得太过平淡，甚至连个完整的结局都没有，所以你的评分才会这么低。”
“而且在虚渊系统那里，人可是不分什么好坏对错的。”
善恶不分，好坏不论，那要这系统有何用？
“如你所见，这虚渊现在出了问题，在你的词库里，最适合形容它的词语应该是——挂机。”
挂机？这就是神明对待生灵的态度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虚渊在同一时刻要处理太多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