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花芜又拿出那伞,将手放在伞骨上。
她看见一身喜福的女子带着娇羞盖上盖头。也看见穿着素衣坐在床榻边落泪。最后,是那女子挣扎着被人掐死。
一个女人短暂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
可这乱世中,所有人的命运,都是飘零无绪的。
李元被警察署的人抓起来。他亲手刺伤了亲生子,那孩子命大,被送去了洋人开的医院。
正好有个刚来华国的外科医生,手术保住了他的命。
马氏的死本就不是自然,之前是李元怕牵扯前事不敢报案,这会子小少爷差点被他杀了可是有人看见的。
自然马氏的死,也是李元做的。是不是都是。
这世道,冤假错案不要太多,谁严格去查?
何况,李元虽然生意大不如前,但那也是个有钱人。
这年头,一个有钱人,陷入这种案子,你还想全身而退?
想都不要想。
几个姨太太趁乱卷着一些能拿走的钱跑了。其余的,很快就被警察署封禁。
李元入狱的画面,陈素英看到了,后续的,她也不会知道。
她不知道她走后,有个老仆检举了李元可能也杀了前妻陈氏。
周陵听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果然在他家花园井里挖出一具四肢都被死死订着的骸骨。
这一来,李元身背两条命,还有差点杀了自己亲儿子。等着挨枪子吧。
而周陵用最快的速递搬家,这宅子如今是上海滩有名的凶宅了,真是坑死。
周陵坐在花芜对面抱怨的时候,花芜也是没什么好说的。她最初去周家,就是因为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吸引。
那簪子,本就是陈素英嫁妆中的一件。也是她的爱物。
所以即便她已经死去十一年,而那个马氏占据了她的东西也有十一年。但是,能吸引花芜的,依旧是陈素英,而非马氏。
惊蛰夜,陈素英终于想起一切。也是时机到了,她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过她还丢掉了多少,她也不知道,慢慢找,总是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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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一过,春雨一场又一场。
阿萝最爱这天气,每天都精神的很。
花芜无所谓什么天气,她最近迷上了听戏。每天都去听戏。
白天要听,晚上还要听。上海滩几个有名戏院她是一个也没拉下。
她喜欢每一台戏,并不局限于谁唱的。
她只是觉得那些戏曲里头的故事很有意思。
阿萝总说,明明花芜是个快千年的大妖了,却总像是个纯洁的孩子。
花芜觉得不是啊,她只是对人世间这些东西很有兴趣罢了。
只可惜如今这时代不好,浊气太重。灵气稀薄。
处处刀兵,处处都是坏的东西。不过她也只能努力的找一些好的。
比如说戏。
此时她坐在楼上听着醉打金枝,轻轻在桌面上叩着。世人还真是喜欢将女子踩在尘埃里。
皇帝的女儿也不能免俗,该低头总要低头。
纵然你是天之骄女,上头也有诸多压制。
凡人当真是叫人不解。满大街的男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