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薛氏祖地,初云庄。
夜凉如水,残月似钩。静谧的庭院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凉风袭来冰寒刺骨。
夜半三更,我站在窗前,望着空中残月,回想起了从前。
夜色,残月,杀戮,血腥。
就在我曾经拼命深埋的那段过往将要破土而出时,莫愁为我披上披风:“小姐,夜色寒凉仔细身子。”
莫愁,夜枭训练的死士,我的贴身侍女。
“明日你去打探消息,最近几日的姑苏城有什么热闹?”
“是”
傍晚,就在这个庄子,夜枭杀了楚国兵部尚书薛远安的妾室,庶女以及她们的仆从。
我顶替了楚国兵部尚书薛远安的庶女——薛琳琅的身份,以后我就是薛琳琅。
昔年,薛怀远的未婚妻苏氏原本是官宦之女,后因祖父犯事家中男子三代不得为官,苏氏一夜之间从官家女变为庶民。
薛家另聘当时的户部员外郎之女王氏为嫡妻,薛远安与苏氏有青梅竹马的情义,纳苏氏为妾。
苏氏是家中嫡幼女自小骄纵,王氏也是表面上的贤良淑德,婚后妻妾争斗让薛远安将精力都放在了公务上很少踏足后院,直到苏氏失手推倒王氏致其小产,苏氏被送到薛家祖地,姑苏城的一处庄子——初云庄。
苏氏出府时已有身孕,九个月后产下一女,薛远安为女婴取名薛琳琅,产下女儿并没有让薛府接苏氏回府。
苏氏与女儿在庄子里相依为命,一住就是十五年。
直到夜枭需要薛琳琅的身份,苏氏母女便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几个无辜之人的死,没有掀起半分波澜。
那些枉死的人,你们不要怪我,你们要怪就怪薛远安治家不严,给了夜枭可乘之机,要怪就怪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
我只是个生死都捏在别人手中的棋子。
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顶替薛琳琅的身份。
莫愁已经将苏氏病逝的消息传回薛府,现在就看薛府如何安置薛琳琅了。
七日后我翻看着手中莫愁打探来的消息,指尖在‘采花贼’这三个字上点了点,计上心来。
次日晌午,我用心打扮一番,望着镜中人,玉骨雪肤芙蓉面杨柳姿,未施粉黛却风姿绰约,楚楚动人,我对这份美貌我很满意。
我又换上一身白衣,轻皱眉头,欲语还休,不禁默默腹诽真是好大一朵白莲花。
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与莫愁从最热闹的城南来到城北,找了一家做纸活的铺子预定了很多元宝,打算回去就烧给苏氏母女。
若世上真的有阴间,我希望她们能在那边富贵喜乐,不似在庄子里那般每日为了生计殚精竭虑。
街上少行人,除了男子就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很少见年轻女子。
我们特意在姑苏城最繁华地段的酒楼点了一大桌素菜,没要雅间就坐在酒楼的大堂中。
大堂中人来人往,不时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停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