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下,问道,“王阿姨,你刚刚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以为你在车棚。”
“我和你王叔叔一直在屋里睡觉呢,丫头找我啥事啊?”王阿姨说这话时虽然笑着,脸上却有层黑影,加上她穿的睡衣是白色吊带裙,头发垂到了胸口,远远看去活像个女鬼。
我浑身一抖,仔细看去阿姨双眼竟然挂着两条血痕,不止眼睛,还有鼻孔和嘴巴。
又一晃眼,哪里还有血,我却不敢再看王阿姨一眼,低下头快速走过去说,“没什么事,我这就去睡觉。”
回到她儿子的房间,我赶紧把门关好,从内反锁,并搬书桌抵在门后。
那一夜,我蜷缩在被子里,像裹粽子似的,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压根不敢再去外头上厕所,便一直憋到了第二天早上。
我去村里挨家挨户的报完丧回来,王阿姨已经帮着找来了殡葬服务一条龙人员,他们开口就向我索要3900块,说一口棺材要一千多,还有宴席费用一千,道具费,表演费……我不懂这些,但也知道这是必须走的流程。
可我愁啊,口袋里一毛钱也没有,哪拿的出那么多钱来呢。
就在这时,王阿姨说她能借给我4000块钱,只要我答应她一个条件,“丫头,你把鞋子借给我一周,就帮你把钱付了。”
“好。”我看了看脚上的鞋子想了想就答应了。
虽然算命的说红鞋能保平安,可昨晚上有些时间没穿,不也没事吗,也许一周不穿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鞋子脱下就交给了王阿姨,我问借鞋做什么用,阿姨说看着喜欢想欣赏,拿着鞋子就跑回家了。
我披麻戴孝跪在火盆旁,守了一整天灵堂,村里来一个吊孝爷爷的人,我便跪着回磕一个头,一整天震耳欲聋的唱作声结束后,已经晚上的九十点钟了,而我还得守夜。
殡葬人告诉我说,炉火不能熄灭,得不断往盆里烧纸钱,要一直有火光闪烁,并持续到第二天。一旦断了,就会非常不吉利。
前半夜,还有精神,而到了后半夜,眼睛便时闭时睁,我真的又累又困。忽然一阵冷风刮进灵堂,我当即清醒了过来,再一看火炉熄灭了!
盆里连刚熄灭的火星都没有!我不知道自己睡过去多长时间,手里原本攥着的纸钱也不见了,飘得满地黄纸。
我跪着看向灵堂里爷爷的黑白照,眼泪不断落下,我太没用,太对不起爷爷了。他养我长大,我却送不了他最后一程。
冷风不断吹向灵堂,纸钱乱飞,桌子上的黑白照咚的掉了下来,随后牌位前放的荤菜也一个个飞出砸落在我腿边。
果然,会有不吉利得事发生!我害怕的缩在墙角,浑身无力,呼吸也困难了起来。
我对着空气边哭边喊,“爷爷,对不起。你在生气对不对?”
回应的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而不管用嘴巴还是鼻子,都越来越吸不进气了,巨大的窒息感要将我吞噬,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眼皮好重,快抬不起来了,隐约中,我看到一双脚在靠近……
我的腿在发抖,想抬头看清到底什么人毫无动静的出现在我家时,我靠在墙上的身子就滑到了地上。
那人捏住了我的脚,一双鞋往脚上套,熟悉的包裹感,莫非是?那一瞬间,又能吸气了,我用力收缩肺部吸入氧气,又活过来了,也不虚弱了。
我坐起,朝脚上看去,真的是红鞋,可这双鞋不应该在王阿姨手里才对嘛。
“小姑娘,别来无恙。”
我抬眼,一个老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他神情严肃,嘴角却有特别明显的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