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翠兰还经常觉得,小宝其实并不是在看她丈夫,他的目光经常没有焦距地落在某/处。
有时候房间里没有别人,魏翠兰在接近时隐约能听到:
“谢谢爷爷。”
“……他会死吗?”
这一类的话,都是小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跟什么人对话,但对方却永远都没有出现过。
她丈夫的发烧好好坏坏持续了好几天,请了几个郎中来看,都只是说受了凉,开些药休养几天就好了。
几天后,她丈夫的病还真的渐渐好起来了,魏翠兰总算松了口气,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丈夫能下地后,第一件事竟是又把小宝打了一顿。
他一边打还一边咒骂,说这小崽子吃里扒外,净帮着孤魂野鬼欺负自己爹爹。
他还口口声声说这小子中了邪,从现在起得好好看管起来,不能再让他踏出家门半步,免得再在外面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
说到这里,魏翠兰长长叹了口气:
“大师,我丈夫深信不疑,说这孩子招邪,只有关在家里才能避免他招来祸事。”
“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但我丈夫又不肯让我带小宝出来。”
“所以我才趁他喝多了睡着时,带小宝出来碰碰运气,其实我早就听说过大师您的事迹,却没想到真的能找到天命阁。”
魏翠兰站起身朝云清清深深施礼道:
“还请大师帮帮我们。”
云清清沉默地听她说完这些,突然问道:
“你那丈夫,不是小宝的亲爹对吧?”
魏翠兰面色一顿,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小宝。
却见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宝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平静地说道:
“他不是我亲爹,我早就知道了。”
“……”魏翠兰面色变了变,叹了口气点点头。
“其实小宝的亲爹早在我生下他不久后就过世了,我是带着孩子改嫁给现在这个丈夫的。”
“不过……”她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
小宝仍是面色平静道:
“爷爷奶奶告诉我的。”
魏翠兰倒吸一口气,情绪有些激动道:
“你哪来的爷爷奶奶?不管是你亲爹的父母还是现任爹的父母都早就不在了!你还有完没完?拿这种事来吓唬我们有意思吗!”
“我知道你恨他打你骂你,可你就算要报复,也该报复到他头上吧!我可是你亲娘啊!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天天让我受这等惊吓……”
魏翠兰越说越激动,到后面竟号陶大哭起来,仿佛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云清清心知她需要个情绪突破口,静静地等在一边没有打扰。
她默默观察了一会小男孩,只见他始终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垂着眼眸一动不动,仿佛身边哭得天崩地裂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明明最该是活泼调皮年轻的小男孩,却坐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塑。
云清清暗暗吁了一口气,掐指算